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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他飛快下令,讓會吹卷葉胡笳的軍士全來帳下。

胡笳是用蘆葦葉捲成圓椎管,加上一些輕薄的鐵片吹奏,取材簡單,是窮人的樂器,也在邊境和草原廣泛流傳,能在魏晉被士人吹奏,還是因為蔡文姬的《胡茄十八拍》帶出的潮流,劉琨通曉十八般樂器,當然也會胡笳。

於是劉琨臨時突擊,教大家齊奏《胡笳五弄》。

這算是最哀婉的思鄉曲調了。

於是劉琨訓練的兩日,覺得有那水平了,便在夜半十分,讓自己帶的樂隊在城樓上吹奏此曲。

這時,這胡笳的聲音低沉哀傷,淒婉悲涼,在寂靜的夜晚,傳得很遠很遠。

距離遠的聽不清的地方,便彷彿幽魂哀號,讓很多匈奴士卒聽得騷動起來。

更重要的是,這些天圍攻晉陽,糧食不繼,本來士卒就壓力很大,也不知何時是個頭,等到夜半時分,這些淒哀的樂曲更是點燃部分的羯人的不滿。

他們不是匈奴,卻被強徵入兵卒,派去攻城的第一波就是他們,他們日日擔憂,不知自己什麼時候一命歸西,這時候的精神簡直處於崩潰的邊緣,音樂勾起了他們這些日子的壓力與不滿,便有人忍不住心中痛苦壓抑,在營中尖嘯出聲。

這年代沒有什麼心裡疏導,一人叫出聲來,很快就傳遞開來。

一聲聲尖嘯飛快蔓延,竟出生了古代軍隊首領最忌諱的營嘯。

但懂的將領立刻帶兵沖入,他們沒有上前,而是圍成圓圈,以火箭攻之,若有人逃出,更立刻斬之——這本身就是對營嘯的處罰,軍隊夜晚需要禁聲,這是從古到今都有的規定。

這次的騷亂因為平定及時,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傷。

卻還是為劉淵的匈奴部帶上一絲陰影。

而更過分的是,第二天夜時,彷彿是人數增加了,晉陽城牆上的樂隊聲音更大了。

匈奴人為此加強了巡邏,敢有發出一聲者斬。

好在過了兩日,大家都免疫了,那微弱的音樂便當是入眠曲聽著睡了。

但這種情況下,糧食更緊缺了。

劉淵不得準備再攻一次,實在不行,就只能退去了……

第二日,鼓點密集如馬蹄,匈奴大軍高聲咆哮,舉著雲梯撞角,頂著晉陽城上的滾水與火把,強行攻城。

攻城鼓點裡,所以計程車卒都不許後退一步,要麼攻上去,要麼死,而搶先登上城牆者,便記首功。

只有當士氣衰竭、疲憊無力時,才會以鼓點要求後退,然後換另外計程車卒攻城。

同時,投石機也會向城牆發射,只不過準頭非常感人。

劉聰劉曜等人都在戰場上死死盯著城牆之上,他們是能拉三百石強弓的箭手,以往,只要有身批鐵甲頭盔的將領出現在牆上,便是他們的目標,但這次讓他們鬱悶的是,牆上的所有士卒都披著厚甲鐵盔,根本看不出哪個是軍官。

於是隻能強攻。

就在戰況焦灼之際,遠方似乎有些煙塵。

劉聰第一個發現有些不勁,讓兄弟看看那邊是什麼。

劉曜也發現不對勁,貼在地上聽了好一會兒,突然起身:「是騎兵,晉陽的援軍來了!」

「他們怎麼會有騎兵!」旁邊的匈奴小單於覺得可笑,「戰馬早被諸王徵走了才對。」

晉國的馬少到王公貴族都只能坐牛車。

「對啊,難道還真能是從天而降?」一位單於覺得戰場混亂,聽錯了也是有可能的,便活躍了一下氣氛,揶揄道,「永明,你這是怕那們神仙發怒了?」

一時間,這戰場上竟有些快活的氣氛。

而這時,那遠方的塵煙已經漸漸靠近。

笑聲頓時漸漸變得乾癟,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