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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頁

回家?不存在的。

至於陸地上的人,誰都不可能知道遠海的路上發生了什麼。

秦鳳明白這一點,更不可能放鬆要求,他們要造的船可是要經歷太平洋的風波的,這地方名叫太平,但有多不太平,大家都心裡有數,一個不小心,他們可能就領貢獻獎了。

「這……」管家陪笑道,「家主的意思是,一些不那麼重要的小船,可以先放放,或者,就將就著用。」

秦鳳冷笑一聲:「不可能,只要我在的一天,就絕不許一艘不合格的船從我手裡過去。」

沈管家頓時面色一苦,卻也不敢多談,只能誇獎著他的人品,而在告退後,神色沉重地回去復命。

吳興的家主沈充如今已經二十四歲,身長玉立,早已不是那個初去上黨的衝動少年,渾身上下充盈著上位者的威勢,聞言後,不由得面露無奈。

如果是普通的船匠,他當然可以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但秦鳳等人是入了渤海公眼的重要人物,可以說,沈家能在北方拿到大量貨物,有絕大部分都是為了讓秦鳳安心在吳興造船而做出的利益交換。

倘若秦鳳有個三長兩短,甚至不需渤海公出面,那些異人建立的奇坊商會便會更換供貨商。

沈充只能親自去見了秦鳳,他到船塢時,那幾個北地異人正圍著一張圖紙討論。

「老大,從廣州招的水手們已經培訓了不少,多久開大航海啊?」

「早呢,沒有西班牙葡萄牙那種基礎積累,我們從零開始,怎麼著也得弄個百水手,現在這裡,乖乖走沿海積累經驗吧。」

「要不要建立一個航海學校,我覺得以後這方面肯定需要人才。」

「人手,人手不足!你們誰去教!誰找代練?」

「代練也沒用啊,現代早就沒人會三桅木船了,航海都靠gps六分儀,就那幾個嚴江幫著留下的水手,還要翻譯……」

「……沈充來了。」

「那先散吧,大家等會再聊。」

於是眾人做鳥獸散,只把老大留下應付沈充。

「大將軍如今陷於荊州,」沈充在秦鳳面前溫言勸慰,「杜弢亂荊已近兩載,大將軍為統軍元帥,都督江揚荊湘交廣六州諸軍事,然則失平不下,如今軍需甚多,若獻船以助平亂,也是利天下之舉……」

秦鳳嗤笑一聲:「明人不說暗話,我不想捲入你們南方的權利之爭,我建我船,別給我找麻煩就行。」

沈充熟悉他的性格,也不生氣:「秦兄,你我相識已經有數載,當知南方諸事煩亂,如今陛下雖於南方稱帝,可所轄之地,不過揚州一帶罷了,需要依靠大將軍行事,他才高德寡,極善排除異己,我沈氏想居高位,便不能惹了大將軍厭棄。」

如今的天下,晉元帝的身份沒有血脈正統——和他一脈的司馬家遠親在南方有五個,於是,長江以南,只有揚州計程車族是聽他任命的,荊州還在內亂,長江以北是石勒各小鄉豪佔據,江州(江西福建)的華軼、廣州(兩廣)王機、都沒有理會晉帝的意思。

至於雲貴那些地方就更別提了,哪怕是大一統的時代,中央對他們的要求也從不是能交多少錢糧,而是不鬧事不派兵去鎮壓,那就算當地官員於國有功,幹得非常好了。

所以,說晉元帝不支援北伐也是有點冤枉他,就這種局面,別說有沒有空、能不能北伐,就算有空,還得大將軍王敦說了算。

「這次,造船隻是將軍想要試探,」沈充誠懇道,「他希望與渤海公能隔江相助……」

看秦鳳還是一臉迷惑的神色,沈充乾脆把話說開:「渤海公頃刻間拿下青州,震動天下,王將軍大為戒備,雖然知道中間夾雜著石勒等胡人,也還是的不放心,想對渤海公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