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戶人家又是一陣沉默。
就在裴兄想要來一首應景的七步詩時,旁邊有人怒道:「那邊兩個,掃街麻利點,要不要吃晚飯了?!」
兩人應了一聲,拿起掃帚,繼續把湖邊的落葉掃到一邊,聚集到一起。
「掃完這條街,我能得三塊錢,加上你的,差不多就夠咱們的房租了。」裴兄弟低聲道。
「嗯,我找了個寫牌匾的活計,」衛璪說到這,眉間略有喜色,「若能被用,一個字便有三塊鋼錢,若是寫出名聲,去吃兩頓好飯當是行的。」
兩人對視一笑,無奈之中,卻又有一點欣喜。
以前他們豈會為吃一塊肉而竭盡全力,但說真的,這種努力生活的感覺,奇異,但又甚是讓人滿足。
「對了,吳王還不想自立嗎?」
「吳王又不傻,這次好些人勸他,都是想去他處混飯吃的,洛陽失陷,南方商路全斷,他如今日子過得很緊呢。」
「不錯,我上次路過他家門,還看到有人催貸呢。」
「我也看到了,誰讓他買那麼大的院子!」家有萬頃良田,莊園騎馬都要跑一天的裴家兄弟羨慕又帶著嫉妒地說。
「是這理,南北二十丈,佔了半條街。」只能和朋友蝸居一間小屋的衛璪也略羨慕地道。
「你說我把南邊的院子賣了,能在這買一個這樣的庭院麼?」
「為何要買如此大院?」目標只有對方一半的衛璪疑惑地問。
「我家人多啊。」裴家兄弟算了算,「一大家族,一百四十多口人呢。」
「祖地不好麼……」
又是一陣沉默。
過了好一會,裴家兄弟才幽幽道:「此地安寧富足,無兵無禍,吾想讓兒孫後代,都能安居此地。」
第112章 天生我才
且不說中原的腹地的亂局,北方幽州的王浚最近如同困獸,日子過得是一天比一天煎熬。
從與段氏鮮卑決裂起,他已經漸漸感覺出來不對味,但也不能再說什麼,因為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後悔無用。
再者,段氏鮮卑的諸主能從他的城中逃出,不也正說明其與渤海東夷有所勾結麼?
自己不過是先下手為強罷了。
真正讓他心煩的是,立了皇太子後,他立行臺,設定百官,安排人手去四處接手治理那些沒無人統轄的郡縣,自領了尚書令,耗費大量心力搭起了朝廷的架子。
本以為這樣做會有大量士民前來幽州投奔,但結果根本不是這樣,那些洛陽兗州的逃民們,大多都去了渤海上黨治下。
如今的他,空有行臺,卻無多少臣民,可以說是寸步難行。
北方是諸鮮卑,其中拓跋鮮卑早就和他是敵人,因為他們一直在圖謀幽代之地。而慕容鮮卑更是造成他和段部決裂,唯一不敵對他的宇文鮮卑,如今正夾在兩家鮮卑之間,岌岌可危。
東邊正是段部鮮卑,將他困在幽州之地,無法向東擴張不說,原本屬於他的遼東之地,如今已經被老對手東夷校尉和段部瓜分了。
南邊是渤海郡的勢力範圍,丁紹那老匹夫真是病昏頭了,居然示好於那上黨女流,生生將冀州大郡拱手相讓,阻了他南下之路。
西邊更不用說了,幷州已經全然在上黨那女人掌握之中,如今舉目四望,他四面八方都是上黨的勢力範圍,只等他們把自己的幽州吞併,便能一統北方了!
在這種情況下,王浚簡直是茶飯不思,每日都只能苦苦思索著如何破局。
尤其是如今手下已經有不少士族,在向冀州示好,更有大量流民逃亡四方,讓他治下空虛,如此一來,自己哪裡來的翻盤機會?
這種情況讓他暴躁不安,皇太子如果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