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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邊的老婦人沉沉地嘆了口氣:「阿虎,我們家在上黨,在潞城,有人的地方,才有家,這地方,已經不是家了。」

十年前,幷州因為戰亂而發生饑荒,他們一家人都逃亡,結果她的丈夫、族人在逃亡路上失散了,她帶著只有幾歲的侄孫靠著乞討洗縫求一口飯吃,若不是來到潞城,怕是早成了白骨。

在潞城安穩下來之後,她也曾回老家,看看夫郎兒子可有回來過,但那時,破舊土屋早就坍塌,村人亦無一人回歸,她便死了心,回到潞城,安心撫養侄孫長大。

可這才十年,這裡的人就已經換了模樣,幷州再不為饑寒所苦,不必擔心苛刻兇猛的稅吏,不必擔心會抓走丈夫兒子為奴的官差,不必擔心隨時出沒的盜匪劫殺,不必擔心田中的穀物被搶奪。

在這裡,忙活上一年,總能留下一兩件新衣,哪怕農閒時,也敢吃上滿滿盡飯,而不用去添菜加水,努力些,便養得活子嗣,而不必忍痛將初生的他們淹死、免受餓死之苦。

她那兒若還活著,只要能在渤海公治下,想來也是幸福安康的。

「姑奶,渴了麼,給你水。」王虎的一個打岔,讓老夫人從回憶中驚醒。

她有些感慨地抹掉眼角的淚水:「是有點渴了。」

「王主任的侄孫真是孝順。」旁邊坐著兩名中年婦人,看著王虎目光閃爍,其中一人更是試探道,「不知道貴孫婚配否,吾姐姐的兒媳有一侄女,長得二八年華,是種田的一把好手……」

「得了吧,」旁邊的婦人調侃著打斷道,「那姑娘大字不識,家裡又有三個弟弟,王公子能看上才怪了。」

「這是什麼話,過日子關識字什麼事?」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來,王虎聽得無語,乾脆到簾外車駕處躲著。

陽光燦爛,眼前的道路雖然崎嶇,卻讓他生了一番豪情,此去幽州,定要幹出一番大事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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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井陘,車隊一路曲曲折折,在太行山中前行,從上黨到薊縣,一路行程一千五百多里,算得上是一次遠徵了。

好在先前就已經確定路線,各地的縣令驛站都已經提前準備好了車馬嚼用,加上隊伍自己也帶了財物,這一路過去,不像是遠行,倒像是在開一場巡迴的展銷會。

這行程花了一個半月,從六月初到七月中,正是一年最熱的時間。

但是沒辦法呀,五月是春小麥收割和種豆與粟的時間,九月是的粟米和豆收穫的時間,都是重點時刻,哪個都錯過不得,如今小冰期威力尚在,又沒有城市的熱島效應,夏天只是熱一點,若換成秋冬出門,那一個不小心,可就是真的涼了。

而且這時候的人都是在田裡苦過累過,所以夏天行軍問題不大。

雖然如此,當大軍平安到達薊縣時,上上下下還是皆鬆了一口氣。

魏瑾只是簡單地休息了一下,拿將幽州的各種事物入手瀏覽了一遍。

這一年多來,蒼秀兒治下的幽州,大範圍比較穩定,細節上嘛,就比較亂。

但這鍋不是蒼秀兒的,而是要魏瑾和她手下那群亂來的玩家來背。

這些日子,他們簡直是想把北方的地殼挖通,又四下尋找人手,挖取大量礦石,修築高爐,還有建各種陶坊布坊紙坊之類的產業,但產量高了,價格肯定就高不起來,南下商船運量是用限的,而他們生產的速度超過了這個上限,加上交通不便、於是造成了大貨物堆積,很多被騙投資計程車族都賠得悽慘。

這些士族當然就不幹了,要求賠償,要求退出。

而那些玩家則覺得他們無理取鬧,生意本來就是風險,賠了錢要他們負責,賺了錢,要不是他們負責啊?

再說了,賠錢只是一時,只要等市場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