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我的婉婉……”簡安寧流著淚坐到床邊凝視著病床上昏睡著的江婉。
“行了安寧,醫生剛才不是說了別打擾婉婉麼,讓她睡會兒吧,你也休息會兒。”江淵振畢竟是久經沙場的男人,自然要比簡安寧淡定得多。
簡安寧在知道江婉出事之後,突然就明白了一件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樣東西可以敵得過一個完完整整的親人活在自己身邊。
那一瞬間簡安寧覺得自己這大半輩子都白過了,她一直在爭名分,在江家為江婉爭一席之地,以此來彌補她不完整的童年。
她一直知道江婉看似活潑開朗,實則內心是很敏感的,但是簡安寧也不是什麼會表達自己感情的人,很多時候都不清楚江婉需要的到底是什麼,只不過只要江婉提出要求,她一定會盡自己所有的力量滿足她,久而久之就變成了一種溺愛。
簡安寧這一刻才知道老人們常說的“捧殺”是什麼意思。
她年紀也不小了,她想著江婉這次醒過來之後,一定不再縱容她做任何錯事,簡安寧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江婉能平平安安的過完一輩子。
沒什麼是比一個健康的女兒更重要的。
“老江,這麼多年,我知道你過得不容易。”良久,簡安寧帶著濃厚鼻音的聲音在有些清冷的病房中響起。
江淵振低低地“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讓琰琰回江家吧。”
“……”
“婉婉這次出事,我才發現,名分和地位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她頓了頓,“老江,其實你還是會怪我吧?我知道婉婉做事極端和我有脫不了的關係,還有婉婉做得那些錯事對琰琰造成的傷害,真的很抱歉。”
“等婉婉醒了再說吧。”半晌,江淵振只丟擲這樣一句話。
“老江,這麼多年,真的為難你了。如果琰琰真的沒辦法原諒婉婉和我,我會帶著婉婉離開,算是贖罪。”
簡安寧不是不喜歡江琰,只是江琰身上的氣質和方瀾實在太過相似,她始終無法說服自己淡靜地面對,她也清楚江琰對自己有意見但卻不說,其實說白了簡安寧只是受不了一個方瀾的翻版每天在家裡晃來晃去。
後來江琰和邵驊結婚的時候她還是鬆了一口氣的,可是沒有想到這個男人讓江婉也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不要胡說,”江淵振沙啞地開口,“只要婉婉知道自己錯了就好,安寧,我和你一樣,現在只想有親人陪在身邊。”
簡安寧看著他滄桑的面容,有些哽咽地“嗯”了一聲。
“大概是真的老了……”江淵振忍不住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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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江琰和邵驊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兩個人誰都不說話,最近他們就是這樣過來的,表面和平,實則暗潮湧動。
氣氛有些壓抑。
江琰剛端起杯子準備喝牛奶,就聽到客廳的電話叮鈴鈴地響了起來。她放下杯子預備起身去接電話,卻被邵驊一句不帶起伏的話攔截下來:“我去。”
江琰怔了怔,隨即才點了點頭,坐下繼續吃飯。
大約過了三分鐘左右,邵驊才接完電話,然後面色有些凝重地坐到江琰對面。
江琰掃了他一眼,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這才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出什麼事兒了嗎?”
“剛才是……你爸爸來的電話。”
“有什麼事情嗎?”江琰蹙了蹙眉,不明白為什麼父親打電話會讓邵驊的面色一下子變得這麼難看。
“他說江婉出事了,現在在醫院。”
江琰原本握著被子的手驟然抖了一下,險些將牛奶灑出去,“她……怎麼了?”
“你爸說是車禍,讓我們現在去醫院。”邵驊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