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裕棠無助的仰天沉默,天空下雪了,為了他的心痛而下雪。
天空開始下雪了,如鷹般的銳利眼神掃了前方儀表板旁的電子時鐘一眼,顯然他又錯過了時間,想當然耳潘芭杜裡的可薇跟小璽一定再一次對他感到失望至極。
他真是個失敗的男人,永遠都是選擇錯過,今年的聖誕節他還是失約了,小璽打電話到局裡找了他好幾回,偏偏他不在維吉尼亞,還是輾轉透過同事才聯絡上他,小璽很失望,在電話那端偷偷哭了,當時他還告訴自己,跨年當天無論如何一定要趕回來,然而他又是錯過。
湯鎮權自責之餘,不忘把腳下的油門踩到底,儘可能飛快的趕往潘芭杜。
下了維吉尼亞公路,往菲爾樹林而去,一個轉彎,迎面一個身穿珍珠白禮服的女孩奔向他,他趕緊踩下煞車。
嘎──車身整個打滑,差點就要撞上樹林,幸虧他機警才沒釀成慘劇。
湯鎮權嚇了一跳,對方顯然也嚇了一跳,整個人腿軟的坐在地上。
他開門下車,氣急敗壞的問:「要不要緊?」
「我……我沒事……」哽咽的嗓音強作堅定,她撥去散落的發,緩緩的撐起自己。
他走上前去,一把拉起她,看見那張臉孔,「妳是……鬱茜?」
聽見有人喚著她的名,她抬眼一看,「湯大哥……」眼淚隨即落個沒完。
多年前幸福的婚姻,那時還是學生卻擁有精湛攝影功力的鬱茜是他們的婚紗攝影師,那時候的他和可薇多甜蜜,鬱茜洋溢青春的鏡頭下,他們兩人忒是恩愛。
後來派翠西亞應徵來到潘芭杜工作,一個因緣際會,發現原來大家都是熟識的,那時可薇還笑說這就叫做緣分。
湯鎮權甩甩頭,不,現在不是他回想過往的時候!
「發生什麼事了,妳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他關心的問。
「我、我剛從潘芭杜離開,我今天沒有開車……」
「妳不會打算就這樣一個人走回家吧?現在已經在下雪了!」他不可置信的說。
她沒有搭腔,只是低下頭去直打哆嗦。
「上車──」
安鬱茜搖搖頭,「我不想回潘芭杜去,我要回家。」
季裕棠他們一定還在潘芭杜,她不想回去看見他們。
「那就回家,上來。」湯鎮權朝她低喝。
她猶豫著,「你不是趕著回去看她們嗎?」
「沒錯,所以妳快上車,別耽誤我時間跟我客套推辭,快點!」他又催促。
看得出來他真的很急,安鬱茜愧疚之餘,只好趕緊上他的車,然後保持緘默。
「可薇不知道妳一個人嗎?派翠西亞呢?妳可以讓她們送妳的。」
「這不關她們的事,所以我覺得一個人會比較好。」她低下頭去。
「剛剛有沒有摔傷?」
「謝謝,我沒事的。」她沒事,有事的是她的心,因為就連這一刻,她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恨季裕棠。
心細的他察覺她的哭泣,安靜的掏出手帕。
「拿去──」
安鬱茜無言的接了過來,往自己迷濛的雙眼拭去,不消須臾,已經溼了大半。
「妳今天打扮得很漂亮。」
聞言,她更是心酸,眼淚落得更兇。
待回到公寓,她對他說:「湯大哥,待會你回潘芭杜,別跟派翠西亞或者任何人說起你看過我。」
他挑了眉,然而看她可憐無助的模樣,他點點頭,「我知道,妳自己保重。」
「謝謝。」她下了車,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家。
他坐在駕駛座上若有所思的摩挲下顎,「別跟派翠西亞或者任何人說,派翠西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