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眼泛紅,淚水滑過她的臉頰,死死的咬著嘴唇看著杜浮生:“我沒做什麼,他喜歡的人是紀念。憑什麼這樣對我說,憑什麼。杜浮生你太過分了。你不能死,你聽我說。”她驚恐的搖晃著他。
而杜浮生只是甜甜一笑,就這樣安靜的睡在喬安然的懷裡,像是做一個美夢。再也無法醒來的美夢,或者夢中自己還可以見到那個她。告訴她自己真的寫了一本關於他們的愛情。
“杜浮生,你醒醒。我不會答應你的,我不會答應你的。”她哭的驚慌,不敢相信他就這樣死在自己的懷裡。
“快叫醫生。杜一沉,快叫醫生。”喬安然對門外喊道。
門口的杜一沉趕忙衝進房,卻看到已經毫無血色的杜浮生。整個世界都靜止了,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不再流竄。
夜深為我留盞燈(三)
醫生匆忙的趕來,只看了一眼便搖了搖頭:“去了。他抗了很久了。”說著無力的轉身離開。
杜一沉像失魂落魄了一樣,抱著杜浮生不停的哭:“哥,哥,你騙我,你說會一直陪著我的。你說會寫小說賺稿費帶我出去旅遊的。你都是騙我,你老是騙我。以前你說你說你是我叔叔,我就不信。你偏偏說就是,可是為什麼現在就說你是我哥。我知道每次媽媽寵愛我,不理睬你的時候你一定很難過。媽媽從來沒疼愛過你,爸爸也把你當空氣。你只對我好,你只對我好。為什麼要走。為什麼?”他撕心裂肺的哭著,漂亮的大眼睛已經紅腫,淚水瀰漫在他精緻的娃娃臉上。
“杜一沉,跟你爸爸媽媽去紐西蘭吧。”忽然,喬安然冷靜的說道。她死死的攥緊雙手,指甲已經陷入肉中。
杜一沉瞪大眼睛看著喬安然:“你也讓我走?”
心痛的無法呼吸,她抬眸,只是很冷漠的跟他說:“去紐西蘭吧。我不想再看到你,看到你我總會想起紀念和杜浮生。偏偏在你周圍總是有人死。我真的受夠了。”說著奪門而出。沒有回頭看他幾乎絕望的目光。
淚水不停的流,她慌忙中攔下一輛車回家。杜浮生,這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情。算是不欠你。
杜一沉呆愣的抱著杜浮生,然後許久才呢喃:“哥,她也讓我走。她不要我了。”他像個迷路的孩子,那漂亮俊秀的臉上滿是死寂和絕望。終於自己的世界裡再也沒有光亮。
車停下,喬安然站在家門口,突然無力的坐下,任淚水不停的流。哽咽不止,她紅著眼眶抱著自己,就像失去了全世界一樣絕望。自己對他說這麼殘忍的話,他明明就失望透頂了,如今大抵都絕望了吧。自己真是殘忍,像是個沒有血肉的動物。她第一次恨自己的冷漠,自己的偽裝。
“安然?”好聽又熟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她抬頭,滿是狼狽。
接著便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屬於夏聽溪的味道。
他只是緊緊的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語:“哭吧。沒有人看得到。”溫柔的話語蠱惑著脆弱的她。
她終於撕心裂肺的哭了出來,哭自己的無用自己的冷漠,哭杜浮生就這樣拋下了杜一沉。
午夜時分,房間內燈火通明,他沒睡。只是在等她回來。而等回來的卻是個狼狽迷路的孩子。
看著脆弱的喬安然,夏聽溪近乎心痛。
“聽溪,杜一沉的哥哥死了。”她終於開口告訴他。
“從紀念到杜浮生。他什麼都沒了,現在我也拋棄他了。”她沙啞的說道,淚水染溼了夏聽溪的胸口。
“傻瓜,不論怎麼樣他都會走下去的。杜一沉很堅強。會勇敢的面對。”他輕輕的拍著喬安然,柔聲安慰她。像是給盡了自己所有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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