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清冷的月光,雲尾走進了桃花林,這裡遠離燭火,倒也十分地安靜,藏酒的茅草屋靜靜地孤身立在一片桃林中,質樸而安詳。
「嘎吱」一聲,雲尾伸手推開了木門,驚擾了月色,有幾隻在樹上睡覺的鳥兒警惕地探出頭來看。
月光透過窗子,灑下了一地的光,雲尾走過去,小心地抱起了一小罈子酒,拿到了外面,放到了石桌上。
她伸手解開纏住的繩子,揭開蓋子,酒香淡淡地擴散了出來,雲尾抱著灌了一口,「噗」得一下噴了出來,辣,好辣。
雲尾放下酒罈子,被辣得直掉眼淚。她拉起袖子擦臉,可淚落得越來越多,怎麼擦也擦不完。
她索性便不管了,過了須臾回味起來,這酒辣的時候已然過了,回味醇香濃厚。
雲尾不信邪地抱著又喝了一口,適應了許多,雖還是辣,從喉嚨一直辣到了胃裡,喝下去的酒,都從眼睛裡溢了出來,劃過腮下,打濕了衣襟……
月過樹梢。
鳳令白日裡被時七纏得緊,心煩意亂,現在她好不容易走了,望著這醉人的月色,鳳令起了雅興,便出門去逛逛。
東廂房只住了他一個客人,雖冷清,對鳳令來說卻還是難得的寧靜。
他走著,途經一片桃花林,鼻尖嗅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酒香,他思忖著何人竟有這般雅興,心中這樣想,腳步已經拐進了桃林。
這片桃林長得很好,頗為繁茂,他嗅著味道走,拐過一棵樹,月下獨酌之人的背影便隔著百步遠,映入了鳳令的眼簾。
唔,不曾想,有這般雅興的竟還是個姑娘,鳳令停住了腳步,若是驚擾了人家,怕是不妥。
正欲轉身走,卻見酒罈子「咕咚咕咚」地滾下了石桌,砸在土地上,發出了「咚」得一聲悶響。
那姑娘的頭也「咚」得一下磕到了石桌上,「啊……」她呼痛了一聲。
什麼雅興,什麼月下獨酌,竟是個醉鬼在這裡買醉,鳳令欲離開的腳步停了下來,深夜孤身在此,如今這府上賓客往來,正是亂的時候,她不會出什麼事吧。
正想著,那姑娘身子一歪,眼看就要磕到地上了,鳳令眼尖地瞅見了地上的酒罈子,電閃雷鳴之間,鳳令飛身上去扶住了她,不知是她的頭硬還是酒罈子硬,鳳令心底適時地冒出了這個奇特的想法。
雲尾的腦子從混沌中生出了一絲極致的清醒來,她感覺有人從後面拉住了她的胳膊。
「唔,放開……」她轉過身子嗔怒地看向來人,卻生生地愣住了,扶住她的鳳令也生生地愣住了。
「這幻覺還挺逼真的……」雲尾兀自嘟囔著,閉上了眼睛,再睜開就沒有了吧?
她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面前的人還是一動不動,雲尾大著膽子起身,細細地瞅著,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唔,她腳下一個踉蹌,他好像下意識伸手攬了她一下,她撞上了他的胸膛。
唔,這幻覺還挺結實的,雲尾胡思亂想著,烈酒灼燒著胃,她的身體也騰起一股燥熱來。
面前的人卻涼如月色,瞅著她的目光,更是涼得發寒。
雲尾腦子混沌著,便有些胡作非為地放任了自己的情緒,那一絲涼意要命的勾人,她伸出手,緊緊地環抱住了他的腰,臉仰起在他的脖子下蹭了蹭。
他脖頸處的面板被她蹭得漸漸升溫,「唔,怎麼熱了……」雲尾嘟囔著,心中暗道罪過,「不熱不熱,我來幫你吹吹……」
吹了兩下,雲尾停下,又兀自說著話,這次口齒清晰,「不是說要忘了嘛,要忘了……」
「為何?」
咦,幻覺居然還會回應她。
雲尾沒搭理他,又伸出手摸了摸鳳令的臉,食指放在了他的唇上摩擦,還大著膽子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