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不佔。”曾逸凡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從接到簡訊起,他只是聽了崔恩英的描述,至於其他人的那些疑問,他並沒有過多地去考慮。
雖然不知道其他組的題目是什麼,但大賽組委會對他們這一組出的這一題確實異常巧妙,既借崔恩英的口敘述了事實,又佈下了重重疑點,從常理上迷惑了所有的參賽者。
“這畢竟是全球卜術大賽。”曾逸凡扯了扯嘴角,暗自笑道,“如果能靠常理判斷,那還卜什麼?”
“日月同輝,卯時的特點,月雖弱而居先,日漸盛而居後,正合十應之說中的天時之應。”松本龜田鬼魅般地出現在曾逸凡的身旁,“大道卜術,應時而算,應物取卦,玄妙之處實在令在下佩服。”
一番恭敬的誇獎,卻是壓低了聲音說的,曾逸凡眉頭不由一緊。
表面上松本龜田是在客套,可實際卻是話裡有話,這分明是在暗示,並不是只有曾逸凡發現了天時之應。
“月為坎,日為離,月先日後,則上坎下離,得卦‘水火併濟’。”曾逸凡乾脆順著松本的話頭說了下去,“既然是天時之應,則無六爻動變,當以本卦論,松本先生有何高見?”
這一句反問,直接把皮球踢回給了松本龜田,更絕的是,曾逸凡這番話是提高了嗓音說的,屋裡的每個人都聽得很清楚。
“十應之說而已,需要鬼鬼祟祟的說嗎?”崔恩英的臉色不太好看。
這一組的五個參賽者,曾逸凡、易博爾和瑪婭都是獨來獨往的,按理說他和松本最有可能結成同盟。
所以,他剛才挑起事端,卻沒有挑到松本的頭上。
可現在,他突然有種被拋棄了的感覺。
“坎水為體卦,離火為用卦,體用互搏卦象不定。”
開口說話是泰國巫卜瑪婭,這會兒她正細心地磨著自己亮麗的指甲繼續道,“不兇不吉,不死不活。”
“哈哈,那賀成東就是個盜墓賊,江湖中人,正對著坎卦。”崔恩英大笑,“現在入秋,木衰水竭,離火旺盛,水氣外洩,除非老子記錯了五行生剋,賀成東這卦肯定是個死。”
“死?未必。”瑪婭稍稍抬頭,臉上不屑道,“現在是庚戌月,建木。”
崔恩英被瑪婭說得一愣,入秋,月建木,是強木之相,他再不精通五行也不至於忘記“強木得火,方化其頑”的原理,也就是說卦中的離火不但沒得到助長,反而被強木消耗了一部分,簡單地說——水火勢均力敵。
“賀成東的運氣還不錯。”曾逸凡笑眯眯地說著,眼睛卻盯著松本龜田,“水在火上。”
“正如煮茶,水下有火,才可蒸騰。”松本龜田似乎並不在意曾逸凡剛才故意張揚的行為,依舊微笑著接話下去。
一輪對話下來,現場得出了一個詭異的結果——賀成東非但沒死,似乎還活得很滋潤。
其實這倒是個不錯的結果,至少活人身上的線索總是多過死人的,更何況,一個活得比較滋潤的人,通常不會很低調。
可崔恩英卻不樂意了:“不對,照這意思,老子豈不是被騙了?”
曾逸凡笑笑,不置可否,松本龜田也沒有搭話,其他人更是當他透明。
“哎,老子認栽,話可得說清楚。”崔恩英臉憋得通紅,脖子快趕上水桶粗了,“老子向來說一不二,嘴裡可從不說假話。”
“別急,我相信你不會說假話。”瑪婭挑逗地衝著他挑了挑眉毛,“從面相上看,你擅長被騙。”
“就是……”崔恩英剛露出一付得遇知音的表情,卻突然回過神來,“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不管是善意的,還是嘲諷的,屋子裡響起了一片笑聲。
曾逸凡笑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