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找我做什麼?」施問跟著問。
小七一張臉馬上就苦了,擠出個如喪考妣的表情,輕輕揪著施問的袖口說道:「大人啊,馬上就天黑了。最近這衙門裡陰森森的,搞得我晚上都睡不好。那個……您當官的周身有浩然正氣,不乾淨的東西不敢近您的身,所以……您說……是不是……晚上讓我在這裡睡一晚,隔天一早再回去……」
「……」施問有些愕然,想了想,回道:「你是怕,譚樺晚上去找你?」
小七點頭如搗蒜。「怕啊怕啊,小的自幼天不怕地不怕,可不知怎麼地,就只怕那東西而已。」
施問搖搖頭,笑嘆道:「你不是和小黑睡一間房嗎?和小黑說一聲,讓他晚上照應你。再說譚樺若來找你,也只會是為了案情而來,不會有事的,你回去吧!」
說罷,施問便舉步往房門走去,完全沒有讓小七留宿他院子裡的打算。
「大人、大人您不能見死不救啊!」小七一時急了,忙著人喊追上施問。
施問走進屋裡,態度堅定地關上房門,他的聲音隔著門屝傳出。那聲音說的正是「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你回去?!」
小七喊道:「大人不要啊!我年少時不懂事,虧心事做多了,所以現下還沒敲門,光天要黑了就很驚!您行行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讓我進去睡吧!七月就好,不,就只能與您睡一夜好,師兄他出去了到現下都還沒回來,晚上我不敢自個兒一個人啊!」
門後頭沒了聲音,小七則是更淒厲地叫道:「大人啊,您是當父母官的,既然是父母官,百姓就是您的兒子了啊,您兒子我如今遭逢大難,看著我如此擔驚受怕,大人您不心疼嗎?」
小七覺得自己好生悲慘,悲慘得眼眶裡都快擠出眼淚來了,可還沒等到施問開門,他身後便傳來了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陳小雞……」陰森森地,像是從陰曹地府爬起來的惡一樣,低沉的聲音靠他很近很近。
「啊——」小七拔高嗓子大喊。
「吵死了!」
後頭一個巴掌把他攝飛出去,他趁勢滾了兩圈渾身沾滿草屑趴在地上,待那黑乎乎的身影來到自己面前,驚魂未定的小七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
「師兄,原來是你……嚇死我了……」小七鬆了一口氣。
蘭罄拎著小七的衣領讓他站起來,可是小七的腳有些軟,站了兩次,才穩住身形。
蘭罄陰著臉疾言厲色說道:「你方才講的我都聽見了,爹是我一個人的,你不可以也來當他兒子。而且他的房就算他允了,我也不會讓你進去睡;再者就算我允了,南先生也不會讓你進去睡的!你真是膽大包天了,竟敢說要當我爹的兒子,跟我回去,要不然我就脫你褲子打你板子,讓你以後都只能趴在床板上睡!」
「嗚咿——'蘭罄拉著小七,硬是將滿臉驚懼還眼泛淚光的小七由他的浮木——施問的院子裡拖走。
屋內的施問等人離開後開啟門看著兩人的身影,而後搖了搖頭,再度將門關上。
今晚還有很多卷宗得看,另外還有幾件案子等著判決,施問不是不想收留小七,而是他分心不得,無能為力。
回到蘭罄的院子後,天色也暗了。
蘭罄把小七丟進房裡,房門拴上門栓,鳳目斜瞧了他一眼,就不再理會他,徑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小七可憐地躲進自己的小耳房裡,他把枕頭和被子放好,本來坐在桌前忐忑,後來想想這樣不好,便又縮到床上拿被子把自己整個蓋起來,跟著等啊等地,平時最會睡的自己卻是怎麼都睡不著。
小七在棉被窩裡閉著眼也不知閉了多久,直到連外頭的蘭罄都歇了,他還是無法入睡。無可奈何之下,小七隻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