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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慶帝知道,如今這些個附屬國一個比一個狼子野心,前兩天就已經讓東晉難堪,若是賜了婚,她一個不樂意,又不嫁了,那可如何是好?

李畫盈自然明白他的憂慮,悶聲回道:「嬌嬌明白。」

「這樣吧,」看她仍是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的架勢,元慶帝斟酌著說,「父皇給你五天時間,你再想清楚,五天後若還是想要那霍叢,父皇就給你賜婚。」

富佳皇后一聽又要急了,那要是她的嬌嬌一時沒想清楚,還是要嫁給那霍叢,東晉離覃皇宮千山萬水,這下半生,她豈不是見不到嬌嬌幾次?那怎麼行!

元慶帝按了按她的手背,給了她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富佳皇后瞭解元慶帝,他這種眼神一露,該是想到了什麼辦法的。當下心頭也沒那麼慌張,一邊把李畫盈扶起來,一邊附和元慶帝道:「你父皇說的是,嬌嬌,你先把藥喝了,等身子好了,再細細想一下。」

有了元慶帝的承諾,李畫盈也算是達到目的了,乖乖起來,讓弦月替自己淨了手,然後把藥喝完。

小宮女趕緊捧著蜜餞,遞到李畫盈跟前。

李畫盈一愣,心下有點感慨。

上輩子她在蕭王府,身子一直不大好,喝藥如喝水。蕭王經常夜宿她房裡,蕭王妃善妒,吃穿都暗中給剋扣,別說蜜餞,有時候菜飯連下人的都不如。

她拿起一顆放在嘴裡,甜而不膩的味道化開,如此真實。

沒過多久,御醫應召而來,為李畫盈把脈。

富佳皇后在一旁看著,問:「如何?」

御醫恭敬道:「回陛下、娘娘,殿下底子好,雖未痊癒,但也無甚大礙,這幾天再好好調理一番便好。」

皇帝和皇后放下心來,又是吩咐了李畫盈要好好休息,這才離開。

弦月扶著李畫盈回到榻上,柔聲道:「殿下,您還沒好全,早點休息吧。」

李畫盈躺下,由著她給自己掖好被角,小聲地說:「弦月,我睡不著,想聽你唱曲子。」

弦月眉眼一彎,笑道:「那殿下一邊聽奴婢唱曲,一邊睡,可好?」

李畫盈點點頭,閉上了眼,聽到弦月低聲地哼著曲。許是弦月的聲音太悅耳,抑或是殿裡安神香起了作用,李畫盈很快便昏昏欲睡。

而此時,在皇城東直大街上,供東晉來使住宿的行館內,霍行遠翹著腿喝著酒,絲毫沒有一副皇帝該有的樣子。

屋內燒著炭火,溫暖如春。酒是覃皇帝令人送來的酒,醇馥幽鬱,霍行遠貪杯,不多時便熱得扯開了衣襟。

他看了看站在窗邊的青年,打了個酒嗝,道:「阿叢,來呀,喝酒!」

跟衣冠不整的霍行遠相比,霍叢一身勁裝打扮,顯得寬肩窄腰,常年練武讓他即使隨意一站,也是筆直如槍,讓人心生敬畏。

霍叢看著窗外的飄雪,頭也不回,悶聲道:「殿下,這畢竟是覃國,您沒事就別摘下面具吧。」

霍行遠哈哈大笑道:「我怕什麼啊,武安將軍長刀一出,三十丈內無人蹤。」

此次東晉出使覃國,是兩國早在半年前就約好了的。大覃看似歌舞昇平,實際內憂外患,覃皇元慶帝想要和東晉借錢。

畢竟,在四大附屬國裡,也就只有東晉仍舊恪守附屬國的規矩。然而,說到錢,東晉也並不打算借。眾人看來是東晉皇帝親來,實際是三皇子戴了個人/皮/面/具代為出使,就是怕東晉皇帝被扣下。若是被覃人知曉東晉皇帝是他人假扮的,還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風波來。

霍叢有點無奈:「前兩天那不是才有覃人——」

話還沒說完,他彷彿想起了什麼,倏然閉嘴。霍行遠笑吟吟地看著他,就看到他的耳朵,慢慢地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