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毅以為嶽辛把那塊石頭送去,劉玉蓮的事就辦好了。沒想到嶽辛變了腔調,差不多是哭著說:“可是壞了,那塊石頭沒了。”
“沒啦?”
“沒了。”
嶽辛到舅舅家取石頭,舅舅卻說:“石頭被一個人買走了,他給了一千塊錢。”
這個人就住在街頭,都認識的,搞建築設計的陽洪熙。
舅舅說:“這都怪你舅媽,你舅媽不知道石頭值錢,外面的煤坑有個豁口,一下雨,房簷水就灌進去,你舅媽見床底下就有塊石頭,就搬去堵煤坑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那陽主任看見了,昨天就來糾纏半天,就給他了。”
邢毅知道這個陽洪熙,中專畢業,肯鑽好學,經過考試考核,拿到了建築工程師證書,目前在建設局設計室上班,房改開始,他兼任房改辦專職副主任,後來出了事被處分,不是因為撈錢,是好上了賭博,迷戀麻將。
有次春節假期中,糾集了五個人,搞五抽一,連軸作戰,兩天三夜,除了上廁所,就在桌子邊吃喝,結果弄出問題來了,一個得了腸梗阻,一個得了尿道炎,還有一個是視網膜脫落……他是領頭人,全縣通報,還被撤了房改辦的職務。
不過現在,麻將風還沒有起來,他的五人組合還沒有形成。
邢毅安慰嶽辛:“被買走就算了,你忙的話,可以先來我這邊找一塊送去。”
“可是我舅舅,我當時告訴他,石頭很寶貴,不要亂動的呀。”
“不要怪了,你就快點過來,我等你就是了。”
等了一天,嶽辛沒有過來,邢毅倒是接到了他舅舅的電話。
他先告訴邢毅,是嶽辛的舅舅,就想打聽一下,嶽辛是不是有你給他的一塊石頭,紅色的,像一個巨型鵝蛋。
邢毅回答:“有這回事,但昨天嶽辛打電話來說,被一個人買走了。”
“可不是麼,他舅媽不懂,以為是一塊爛石頭,就拿去壓煤坑。結果被那陽主任買走了,他給了三百塊錢。嶽辛來了,發現石頭不在了,很是著急,要我們趕快去拿回來。我就想問一下,這塊石頭是不是很值錢呀。”
邢毅說:“值錢不值錢的倒沒啥,就是這類石頭比較稀罕,送給他是我的一份心意。”
“這可怎麼是好?嶽辛他現在心情很不好,準備結婚的彩禮錢也還沒有湊齊,就全靠這塊石頭。可是……”
“等等,你說岳辛的彩禮錢就靠這塊石頭,是什麼意思?”
“嶽辛他說的,我們把一塊很值錢的石頭隨便放,被人家騙走了,害他什麼事都辦不成,現在給我們兩天時間,無論如何要去拿回來,可是,做人怎麼能這樣?都讓人拿走了,又去找人家要回來,怎麼好開這個口呀。”
“你先別急,嶽辛來了,你讓他來找我就是。”
“他很生氣走的,丟下了一句狠話。”
“什麼話?”
“這石頭就是彩禮錢,要不回石頭,就拿錢。”
“他又這麼說啦?”
“誒,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聽話聽音,邢毅感覺得出來,嶽辛的舅舅是個誠實的人,嶽辛這樣逼他,有點不講道理。
邢毅想好了,讓嶽辛舅舅等著,約個時間,帶他去見那姓陽的主任,把石頭拿回來再說。
那石頭被陽洪熙放在洗腳盆裡,用清水浸泡了一天,這天,看到天氣晴好,就準備把石頭洗淨了拿出去晾曬。
他一個人蹲在木盆旁邊,手裡拿著毛巾,看著清水裡浸泡的石頭,思考從哪裡下手。
這時電話鈴響了,把毛巾擱在木盆邊去接聽,是譚志達。
譚志達開門見山,說:“你要的相機已經買來了,我先學一兩天,再給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