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9頁

傅在桐也沒睡著,他頭疼腦熱,聽外面窸窸窣窣的動靜,又懶得睜眼,偏了偏頭:「不吃。」

還跟個小孩兒似的。

沈霽抿了抿唇,忍不住想到他的弟弟。

弟弟小時候身體不好,也不愛吃藥,每天到吃藥的時候,總能磨磨唧唧地找出一堆不想吃藥的原因,要麼嫌藥片太大,要麼就嫌藥太苦,敷衍點就「今天的天氣看起來不適合吃藥」。

想起弟弟,沈霽的耐心又多了幾分,又叫了兩聲,傅在桐不堪其擾,不得不睜開眼。

他出了不少汗,眼睫被汗水打得濕黑,那雙總是藏著很強攻擊性的眼眸奇異地被柔化不少,也認真了許多,一眨不眨地盯著沈霽看了片刻,忽然道:「你唱首歌吧。」

沈霽眨了眨眼,沒反應過來。

傅在桐彎了彎唇,氣定神閒地提出奇怪的要求:「要除了你以外,沒有人聽過的那種歌。」

「你唱了我就吃藥。」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寫完時間太晚了就沒更orz今天沒什麼事不出門,晚上還會再搞出一更的!

第19章

在人前唱歌。

很長一段時間,對沈霽來說,這都是個難題。

從蹣跚學步起,他就跟著母親識讀那些音符。

為了家庭毅然放棄夢想的母親很快發現,他比弟弟沈凌更有天賦,於是將他視為延續夢想的希望。

後來父親做生意失敗,母親的教學也戛然而止。

越來越拮据的柴米油鹽生活將愛情磋磨得只剩尖銳而光禿的稜角,家裡的氣氛隨時緊繃著,爆發的爭吵伴隨著掀桌聲,從耳邊炸進心裡。

沈凌是早產兒,身體不好,每到這時候精神更受折磨,他只能抱著弟弟躲回房間,小聲給他唱歌,安慰著他。

漫長的時光裡,弟弟是他唯一的聽眾。

最後在一個風雨天,母親終於成功和變成酒鬼的父親離婚,分別親了親他和年幼的弟弟,提上行李箱,轉身毫不留戀地消失在巷子盡頭。

所謂的夢想也隨之成為生活的碎渣。

父親一提到她就勃然大怒,禁止沈霽再模仿她做任何事——比如唱歌。

只有沈凌一遍遍地鼓勵他:「哥,你不可以放棄,你唱歌那麼好聽,應該讓更多人聽到,我的夢想就是看到你在舞臺上唱歌,開一場演唱會啦!要加油實現我的夢想!」

沈凌有時候和洛陽很像,會在他面前嘰嘰喳喳地說很多話,但在外人面前總是羞怯而不安,很少說話。

現在他靜靜地躺在醫院裡,陷在一場持久的噩夢中,整整五年再也沒有和沈霽說過一句話。

——五年前的那場決賽前,在沈霽即將開口的瞬間,耳麥裡傳出了緊急傳回聲。

他那個酒鬼老爸酒駕,帶著弟弟撞上了輛大貨車,節目組本來想偷偷按下訊息,等他唱完再通知他,但情況太緊急,兩人都需要做手術,他必須立刻趕到醫院簽術前協議書。

他的某些東西彷彿被封閉起來了。

本來在沈凌的鼓勵下,他已經有勇氣在人前唱歌,在狼狽跑下舞臺後,他就再也辦不到了。

那段回憶並不美好,沈霽只失神了片刻,就從回憶裡拔了出來,嘴角乾巴巴地扯了扯:「傅前輩,我唱歌很難聽的。」

瞎幾把扯吧你就。

傅在桐心裡叨咕著,勉強撐坐起來,靠在床頭,跟個不講道理的流氓似的:「難聽我也要聽。」

見沈霽不吭聲,他捂著唇低咳兩聲,話音虛弱:「我生病時,沒人給我唱歌,我就吃不了藥也睡不著。」

……那你確實好少女,豌豆影帝。

沈霽試探著問:「我去隔壁把項川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