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沒人回答，韓秋先自己給出了一個答案：“就我自己而言吧，我去傳媒大學學習的目的是為了當一個導演，拍出優秀的電影。這是我的興趣，我的愛好，甚至可以說是我的信仰。如今，我實現了我的夢想，我活得很快樂。”

“但是當初和我一同畢業的那些老同學，我就不清楚他們快不快樂呢。反正我聽說，有許多人都沒在導演的路上走下去。有的考了公務員，有的成為了編劇，有的成為了老師，而且是小學的，教的並不是導演技能。很多人畢業了都沒拍過一部電影。”

“呵呵。”韓秋微微一嘆，“我不知道他們的心中有沒有過遺憾，但如果讓我放棄導演投入其他的行業，我是做不到的。因為我不感興趣。”

韓秋說完，在場不少學生都有些愕然，有些沉默。

他們沒想到韓秋一上場給大家帶來這麼一出開場白。話糙理不糙，聽著好像還有點道理。

韓秋又問了一遍：“你們學習的目的是什麼呢？對自己所學的有興趣嗎？有那種值得花一生的時光去完成的興趣嗎？”

這一次，有學生舉手了，是一個清華的女生。

接過工作人員遞的話筒，她說道：“韓導，我是金融專業的，現在已經大三了。我學金融的目的就是為了畢業後能賺更多的錢。”

韓秋笑著點點頭：“挺實在的目的，金融和賺錢的關聯好像也挺強的。”

女生略有些得意：“對啊，金融就是用來和錢打交道的。”

“你是覺得金融賺錢，才選的這個專業？”

女生一愣，隨即點了點頭：“是啊，這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韓秋輕笑一聲，“那你平時有什麼特別喜歡的興趣愛好嗎？”

被問及這個，女生有點小扭捏，“寫作算嗎？我平時挺喜歡寫點東西，曾經還在報刊上發表過呢。”

“當然算啊。”韓秋點點頭，“既然你這麼喜歡寫作，那你當初為什麼不報中文系呢？”

聞言，女生想都沒想就回答道：“因為寫作不能當飯吃，這個行業肯定沒有金融吃香啊。”

“現在作家收入也不錯的，你怎麼知道寫作比不上金融呢？”

女生啞口無言，不過還是艱難地辯解道：“現在金融系的畢業生工資普遍比中文系的高，這是趨勢。”

韓秋也不辯解，轉而問道：“那你喜歡金融這個行業嗎？”

“喜歡？”女生苦笑道：“這無關喜不喜歡吧？我進入了這個行業，那就得為之努力。為了生活，沒辦法去考慮喜不喜歡。”

韓秋搖頭一笑：“那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兩份回報相同的職業擺在你面前，你是選擇金融，還是選擇寫作？”

這個問題一出，顯然擊中了女生的軟肋，她的表情都為之一怔，半晌都沒有回話。

“我會選擇寫作吧。”女生有些悲涼地回道，即便她知道這個“如果”是一個幾乎不可能的假設。

“好了，請坐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韓秋也不準備問下去了。

在女生坐下去後，韓秋繼續道：“剛才這位同學給了我一個答案，一個很現實的答案。讀書，是為了賺錢。我想在座各位有很多人都和這位同學抱有相同的想法。”

不少人都點了點頭，自己上大學就是為了找一份好的工作，然後再拿一份不錯的薪水嘛。

“可是，你們對於自己將來的職業，又有多少期待呢？又有多少憧憬呢？喜歡嗎？熱愛嗎？你們真的做好為此獻出大半生的準備嗎？”

“如果當你所學的不能帶來金錢的回報，你還會繼續學下去嗎？”

莫名的，韓秋嘆了口氣。在場不少人也沉默了，在心中追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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