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才墨戈弋讓封禮之終生不得制墨的話像是驚雷,現在這話一落,便是晴天驚雷。
在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王懷遠高聲驚呼道,“難怪,難怪,難怪……”
他一連三個難怪,想不引人注意都難,在墨戈弋看過來時。他緊接著道,“難道她知曉那般多的墨丸配方,還說什麼改善出了香墨,莫非那些配方都是從大京墨家偷的不成?”
一個“偷”字,像是從天而降的隕石。嘭地砸在古緋身上,叫囂著就要將她砸進萬丈深淵。
墨戈弋適時地皺了皺眉,不確定地道,“據墨某所知,在大京墨家的十年,墨家上下並不曾虧待,所以。緋妹妹,你要不要解釋一下,那香墨配方是打哪來的,為何和墨家一種叫‘蝶香墨’的配方那般相似?”
如果說剛才王懷遠的話只是毫無根據的揣測,那麼現在墨戈弋的言詞,便是在古緋身上給打上了偷盜的標識。徹徹底底地將之埋進地獄裡,不得翻身。
然而,古緋只抿著唇,小而尖的下頜緊繃成冰雕般的冷硬弧度,她就那麼直直地看著墨戈弋做戲。口口聲聲將汙水往她身上潑灑。
她瞬間了悟,之所以前天初見之下,他半點不說揭穿她身份,原來全是在這裡等著,且還先將封禮之逼到絕境,再讓她陷進千夫所指的四面楚歌。
讓她除了求他,別無他法!
想通這點,她粉白的唇一勾,眼梢上挑,就肆意妄為地笑了起來,且越笑越大聲,只叫那朗朗蒼穹下的浮雲都給震散了。
整個大典瞬間安靜無聲,所有的人都看著她,神色各有千秋。
“墨戈弋,你就只配玩點這種花樣!”古緋輕蔑冷然,字字如刀,嗖嗖地扎到墨戈弋身上,帶著玉石俱焚的兇狠勁,“雞鳴狗盜,果然也只有你們兩兄妹才一樣。”
墨戈弋臉色瞬間陰沉,他眉目有怨毒地盯著古緋,若不是這麼多人在場,他都要直接撲殺過去,一手掐斷她的脖子。
古緋同樣毒辣,她不斷說聲,“想讓我求你,休想!”
“我倒要看看你逼我到絕境之後,如何出易州城,”她肆無忌憚,撕破那點臉皮之後,她懶得在同他虛以為蛇,“今日你若不與我鬥墨一場,他日我定叫墨卿歌收到的只是你的一具屍體!”
她開始出言威脅,畢竟昨晚才將墨戈弋身邊的人都給清理掉,論起發狠來,她還從沒怕過誰。
“反正我就一墨氏分家的血脈,和你這堂堂嫡出身份相比,一命換一命,早夠本了!”她加重最後一根稻草,她篤定墨戈弋比她怕死的多。
果不其然,墨戈弋皺眉眸色閃爍,好半天都沒說一句話。
旁的王懷遠像個小丑一樣在那囂張,“大膽,光天化日之下,清明大殷,豈容你一小小女子放肆,出口閉口要人性命……”
“聒噪!”古緋輕吐出這兩字,輕描淡寫地瞥了王懷遠一眼,就讓他像被人提捏這脖子的公鴨,再說不出半個字。
“與我相鬥,亦或,”古緋面無表情地說著,“收回你剛才的話!”
兩個選擇,墨戈弋都不想選,他走近古緋幾步,緩緩彎腰,雙手把住輪椅扶手,視線與之齊平,一字一句地開口道,“我若都不選,你拿我如何?”
“封家要麼奉上捶法,要麼封禮之不可碰墨,”說著,他也笑了起來,器宇軒昂之間,眼瞼的妖痣若隱若現,帶著邪惡的睿智,“再者,你求我!”
古緋幾乎都要忍不住出手扇他一耳光,胸腔之中怒火熊熊沸騰,連同血液之中都帶著滾燙的灼熱,找不到宣洩口,那股憤怒再也強壓不住殺意,強烈大負面情緒在她身上厚重地散發出來,幾欲凝結成實質的巨獸。
“好,你待留著小命,能回大京才是!”就這幾個字說完,古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