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巖說不清當時的心情,他只覺得胸口鈍鈍疼起來。一個月的時間,或許已經足以改變幾個人的命運。他後悔了,後悔為什麼一個月沒和她聯絡,後悔沒讓她知道他的心意。只是,到了這一刻,他不確定是否還有機會扭轉這看似已成定局的一切。
道德極為自律的男人握緊了拳頭,皺緊的眉頭證明他的悵然與無措。生平第一次,牧巖覺得自己迷失了。他們,明明已經靠得很近了,難道是他,將她推離了自己?
暮色降臨,啟動車子的時候,他的心裡有太多的遺憾和不甘。
牧巖或許並不知道,有人為他堅持了一個月,婚期是他在下飛機那一刻才被允諾的。
你能為一個人等待多久?如果是從前的安以若,她會堅定地告訴你:“一輩子。”對於席碩良,她曾經就是那樣絕決。但是現在,安以若卻沒有勇氣對牧巖說出這樣的話,當然,也沒有誰給她這個時間去等。而她,也沒有立場。他什麼都沒說過,她甚至不明白他那一吻的含義。她不知道他與蕭然之間發生過什麼,她只知道蕭然愛他,而他,在她走的那天去送蕭然了,僅此而已。他們之間的曖昧,或許不足以讓她背棄六年的感情。
從姐告回來,席碩良每天都來家裡看她,定時陪到醫院換藥,在他將婚期提上日程的時候,父母並沒有反對,以前他們對他是頗有微詞的,但在女兒失蹤這些天,安家二老清楚地看到席碩良的焦急與無助,他們不再懷疑他對安以若的感情,反而是她怔了怔,有些底氣不足地說:“怎麼這麼急?會不會太倉促了?”不是時間的問題,她也不在意那些所謂的形式,而是她的心還很亂,面對席碩良的溫柔以對,她感到自責和愧疚,但心裡的這些想法,她又不能說出口,惟有自己強壓在心裡,努力地調節,努力地去忘。
似是並沒有覺察到她的異樣,席碩良笑著摟過她,溫柔地說:“都交給我,你只要安安心心等著當新娘就行。”經歷一次綁架,他的以若變得沉默了,他開始不安,他想用婚姻將她留在身邊,當她成了他的妻,就註定今生為他所有。
安以若默然,父親欣慰的笑容,母親微紅的眼晴,讓她再也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曾經不顧一切的堅持,曾經一而再的退讓遷就,讓她覺得如果現在才來說“不”實在有些諷刺,甚至很滑稽。情感在理智面前終究敗下陣來,安以若將淚悄然流進心裡,她輕輕回握住席碩良的手,在他的注視下點頭允諾了婚期。
三十天,已經是她所能等的最長期限了。
然而,儘管努力說服自己,那天夜裡她還是忍不住躲在房裡哭了。手指像是有自己的意識,她按下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號碼,結果卻令她徹底清醒,那個遠在千里之外的男人依然關機。將臉埋進手心裡,溼鹹的淚,順著眼角無聲地滑落下來。
沒想到席碩良如此主動,米魚得知訊息後愣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她大咧咧地捶了席碩良的肩膀一拳:“算你識貨,懂得先下手為強,要不然啊……”故作神秘地摟著安以若纖細的肩膀,她笑嘻嘻地說:“要不然啊,我正打算把她介紹給其他優秀的男士當老婆呢。”見席碩良微笑,她的表情突然嚴肅了,鄭重其事地說:“以若是我見過最好的女人,能娶到她是你的福氣。席碩良,你要好好對她,要是傷了她的心,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安以若的眼晴溼潤了,她轉身與米魚擁抱,哽咽著罵她:“有病啊你,王婆賣瓜……”
米魚不依,推搡著她反駁:“你才有病……我明明是米婆……”然後,兩個女人都哭了。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婚禮由席碩良一手操辦,安父在政府身居要職,雖然並不打算過於鋪張,但畢竟就這麼一個女兒,還是正兒八經地交代席碩良:“規格必須要高。”瞭然安父疼愛女兒的心情,席碩良笑著應下。安以若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