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幹著隨時有可能在物理意義上被炸飛的工作,但也不可能每分每秒都活在高度警惕之中。為了讓精神不至於在持續的緊張中崩潰,選擇適當的時機定期放縱一下自己也是必須的。
報酬的金額是與風險相匹配的,因此只要能活著回來,基本就不需要為金錢發愁,可以隨著性子任意揮霍。酒、毒(防爆施工)品、高檔觀賞魚……只要有那個想法,無論什麼都能拿得到手,甚至就連人也不例外。反正都不知道明天的自己會變成什麼樣,不如趁現在好好享受——考慮到職業特點,這種觀念也並非沒有道理。
不過,和這種充滿貪婪與頹廢氣息的職場環境格格不入的人,也是存在的。
對於在邂逅大甲之前兩個像樣愛好都沒有的男人來說,這種偏執到扭曲的強烈佔有慾,就只能用無法理解來形容。
……
……
吱啦啦啦啦啦啦——!
即使是在滿腔怒火的情況下,看到頭頂上原以為是車廂一部分的東西一邊融化一邊從車頂上剝落,讓周圍的鐵皮和支架不時發出不堪重負的哀嚎聲,小靜還是下意識地張大了嘴巴。
(這傢伙……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著我的呀?!)
就算再怎麼粗心大意,也不至於被人在眼前掀掉車頂再用擬態的寶可夢替代都察覺不到,也就是說,一切都是在自己上車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的。
(水準在預測之上的變態跟蹤狂啊這個人……雖說事到如今只能算是多啐一口的事,但果然好惡心……)
低落的金屬液在地板上重新凝成一團,一點點變形並固化成高大的蟲人模樣。稜角分明的外殼就像是用無數塊小鏡子拼接成的一樣,到處閃爍著耀眼的反光,幾乎連深紫的底色都看不清了。雖說蓋諾賽克特原本就是擁有機械化軀體的寶可夢,但這一隻好像已經不能說是那種層面上的問題了。由內到外強烈主張著自己無機質身份的蓋諾賽克特·鏡花,已經到了會讓人認真懷疑是不是真的具有生命的地步。
“這麼說來,哀醬好像在電話裡說過,你們使用的蓋諾賽克特會根據每個人的特點呈現不同的形態吧?”神宮寺小姐眯起眼睛死死瞪著它看了一會,隨後突然像是釋然了一樣將眉頭舒展開來,“哼,原來如此……因為訓練師是個只會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對他人死活完全不上心的人渣,所以連寶可夢對於‘活著’的定義都變得微妙起來了呀。”
“好過分啊,靜學姐……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說些壞心眼的話!啊,是這樣啊……是在生我的氣吧,因為我過了這麼久才來打招呼?抱歉抱歉,畢竟對下位世界的直接介入還是需要遵守一定章程的,沒辦法什麼都隨心所欲——不過,我也是,一直在忍耐著想和靜學姐見面的心情哦!”
“……”
忍不住嘴角抽搐的同時,之前被護在身後的死靈法師走上前來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用的]
“唔!可是……”
[你也明白吧
他根本沒在聽你說什麼]
“……可惡!”只能活在臆想中的人,本來應該是非常可悲的才對,然而一想到自己被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臨到頭卻連在口頭上回敬一句、讓對方也體會一下這種心情都做不到,小靜心中還是湧上一股強烈的挫敗感,“既然這樣……正好,就用拳頭來解決問題吧!”
把這傢伙打翻在地,將那張可恨的笑臉錘爆,然後送到真新鎮去當博士……雖說復仇的盡頭總是充滿空虛,但如此一來,心頭之恨應該也能多少有所消解吧。
決心已定,少女默默地握緊了偷偷從口袋裡掏出來藏在手心的精靈球,然而,身旁的同伴又一次抓住那隻胳膊制止了她。
[我來]
“優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