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牢房大門被人從外面粗暴地開啟了。用不著抬頭，早在對方剛走到五百米開外的時候，他就已經認出了那熟悉的腳步聲。

“——喂，學員9527！快出來，早點名的時間到了！”

（已經6點了呀……）

“喂，9527，你要磨蹭到什麼時候？”

可能是考慮得有些太專注了，見他不為所動地盤坐在原地發呆，看守不耐煩地用手中的膠皮棍敲了敲欄杆。在工作中，應該儘量避免出現這種容易引起懷疑的行為，不過就像方才所說，這次是需要長期隱忍的任務，神經一直繃得太緊也並非好事。

這股輕浮的口風是以前為了在談判中讓對方產生輕視之心而刻意訓練過的，但因為偽裝保持得太久，如今反倒弄假成真，取代了自己原本的人格——確切地說，自己原來是個什麼樣的人，現在早就已經不記得了。

不少人或許會覺得這種經歷有些可悲，然而9527並不以此為意，被遺忘、被拋棄的東西沒有任何價值，及時行樂才是唯一重要的。

“嘖，別再囉嗦了，快點起來跟我走！話說，你《論首領大人貓耳與兔耳之優劣》的報告書還沒寫吧？明天早上就要召開小組討論會了，在那之前給我交上來，聽到沒有？”

“哎呀呀……”

為什麼人類會對人類抱有這麼強烈的痴迷呢？如果物件是魚的話還多少可以理解，兩足直立行走的哺乳類動物究竟有什麼魅力可言？

（嘛，抱怨這些也沒意義呢，生活態度上懶散一點也就罷了，假如不配合他們的思想改造，感覺真的會被當成危險分子警戒起來……變成那樣可就麻煩了，沒辦法，應付著寫一寫吧，偽造檔案的工作以前也不是沒做過。）

9527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跟在看守身後趟著鐐銬一步一踱地向集會場走去。

時間還綽綽有餘，在僱主暗示的時機到來之前，他就打算在這裡心平氣和地雌伏下去了。

——說起來，今天食堂應該有新的鮁魚運到吧？不枉我每天深夜越獄跑去會計室查賬簿呢。

……

……

“就是那傢伙啊？親眼一看真是比聽說的還要糟糕……從他褲腿裡漏出來的那個，是……帶魚吧？究竟是發生過什麼事情才會讓人的興趣愛好變成這樣？！”

“嗶啾。”

對方可是那個老哥曾經的同僚，本以為在這個距離進行監視肯定會暴露，但多虧了雪拉比的配合，似乎靠著遁入時間裂隙這種作弊般的能力成功矇混過去了。

如果不是老哥擺脫過要帶句口信給他，小焰可以肯定自己絕對不會產生想接近對方五十米以內的意願，但既然已經答應了要做，生理上的厭惡就稍稍忍耐一下吧。對方的活動路線已經踩點完畢，剩下的只要等今晚熄燈時間，趁看守離開的工夫偷偷溜去牢房把話帶到，然後頭也不回地趕緊離開即可——這麼一想的話，倒也不是完全無法忍受，反正不過是隔著鐵柵欄門說兩句話的事情，咬咬牙就過去了。

相比之下，雪拉比的反應才是真的讓人無法釋懷。

“不過，沒想到你居然會願意配合啊……”

“嗶！”

出於同類厭惡一直在找茬的時間妖精，這次不知為何非常乾脆地答應了同行，甚至主動貢獻力量幫助她隱蔽。本以為它是在等待機會暗算自己，可直到現在小焰也沒有發現類似的徵兆，就彷彿對方是真心打算幫忙一樣。

“嗶嘰！嗶！嗶嘰！”

看它焦躁不安的樣子，恐怕是從那傢伙身上感受到了危險吧。

焰式原本就是為了與強敵戰鬥而製造出的人工生命，和普通生物相比，恐懼心和求生欲都十分淡薄，因此很難像雪拉比那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