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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刻意去走什麼路線。他的存在,就是風雅。

「三日月宗近。我和長谷部一樣,都是侍奉主公的刀劍。」

付喪神把本體從目瞪口呆的少年懷裡抽出,慢條斯理地插回了腰側。

「今天輪值的不巧是我。既然其他傢伙都掉了鏈子,老人家為了安穩度日稍微掙扎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不去理會兩名聽眾雲裡霧裡的迷茫表情,一向消極避戰的太刀把手按在了刀柄上。像是晚風吹開山嵐一樣,始終籠著面龐的無謂笑意悄然散去,展露出兇器獨有的冰冷鋒芒。

【不是命令。我並沒有被命令。】

【身為刀劍,卻唾棄所謂的忠誠——還在上一任審神者手中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絕不再受擺布。】

【至於這次援手,就當做我的一時興起吧。】

他不是會被僵化準則困擾的人,既然想這麼做,那就這麼做了。付喪神無言一笑,眸子裡蕩漾著疏朗的月光。

「主公的事,就煩請諸位多多費心了。」

第61章 那份珍寶

夜幕籠罩下的教學樓, 觸目可及的地方散落著大大小小的血泊。發著光的銀蓮花像是水母一樣,輕飄飄地蜿蜒在半空中,柔軟的枝條末端纏裹著不斷掙動的狼狽「果實」。

穿著學生制服的少女正跪坐在地上, 頭顱低垂, 對著這邊的脊背不住地顫抖。散著冷光的led燈不知被什麼東西打穿了, 光線忽強忽弱, 最終無可避免地歸於死寂。

尚未凝固的血跡和破碎的玻璃折射著蓮花幽幽的螢光。持劍的男人身著幾近黑色的狩衣,正漫不經心地揮劍, 甩去鋒刃上的血跡。

狛枝凪鬥氣喘吁吁地跟上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面。

充斥著不實之物,過於美麗也過於詭譎。對於常人來說,這場面更像一個會讓人後背發涼的幻夢。

「她、怎麼樣?!趕上了嗎?」

步子放慢,他彎下腰喘息一會兒, 這才沿著走廊邊緣過來,略帶些憂慮的視線從女孩的背影轉向一旁若無其事的三日月宗近。

後者的臉上不見了那種模糊的柔和微笑, 每一個挑眉抿唇的動作都清晰鋒利,幾乎把人割傷。付喪神並不答話,只是以腳尖點地,毫無聲息地躍到護欄之上, 散漫地扔給他一個眼神。

「看好她。」

沒頭沒尾的叮囑話音剛落, 太刀就從空中一躍而下,就此消失在了狛枝的視線中。

……也就是說,風險已經被排除了?

少年環顧四周,除了白牆上噴濺狀的新鮮血跡, 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而數米之遙, 女孩纖細的背影被昏暗的螢光勾勒著,顫動著, 彷彿撐起那件衣服的不是活物,而是某種嶙峋到觸之扎手的悲涼。

「諾維醬。」

有點害怕嚇到她,伸出的手縮了回來。出聲叫了她的名字,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些。

「好了好了,沒事了哦。不用害怕了,來,我們去稍微暖和點的地方吧。」

那孩子的啜泣聲自從他到來,就一直在刻意壓抑,此時幾乎變成了深沉的嘆息。狛枝凪鬥啊了一聲,手忙腳亂地把外套脫掉,彎腰裹到她身上,注意到埋藏在厚厚布料裡的身軀輕微地戰慄了一下。

「去……溫暖的,地方啊。」

纖細的、浸著水汽的聲音,像夢囈一樣重複了一遍。

她沒有理會少年伸出來的手,攀著教室門框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是狛枝呀。我——我失態了,抱歉。」

「幹嘛這麼正式。」他聳聳肩收回了手,倒也不覺得尷尬,「要我揹你嗎?」

「還是呆在這兒吧,估計三日月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