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深感到腦袋的灼痛又開始上湧,似乎有條橡皮分別勾住了自己的腦袋和心臟,橡皮一收縮,他的全身就痛得不能成言。林安深一把推開簡璐。“離開這個房間,離開溫哥華,離開我的世界——!”
原來人的說話,可以比刀更鋒利。簡璐甚至嗅到血腥的味道,她痛到極處。“林安深,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傷害我。”
林安深轉頭看向窗外:“我知道。”
其實他討厭極染了月色的夜空。他不喜歡那種不純的顏色。那月光,他只想不斷染黑它,直至把整個月亮吞噬。然後,黑色就可以純粹了。
那是一種霸道而無情的癮。他體內無時無刻都在翻湧這種可怕的癮。
她在眼前,他就會控制不住要拉她進入這種黑暗世界,不管她如何恐懼和不適應。因為她太明亮,他要染黑她,然後她就可以完完全全屬於他。
他就是如此殘忍和醜陋!
“從你投入我懷抱第一天起,我就在傷害你。簡璐,我有病的。”
林安深一字一頓。
“我們離婚吧。”
林安深說:她怕痛
簡璐難以置信地瞪著他。有種暈眩的感覺翻天覆地撲過來。“說……說……什麼?”
“我要和你離婚。”
林安深轉過頭來,迎向簡璐恐慌的目光。
“說……說什麼笑話……呢……”簡璐紅了眼,“……一點都——”不好笑……
然而,林安深的目光始終毫不閃爍。他的眼神在對她說,這是認真的。
簡璐頓時氣血上湧。
啪!
林安深被扇得偏了頭。
扇他的手抖得厲害,簡璐死死地瞪著這個男人,心臟抖得更厲害。她現在希望的是,突然來一場海嘯,或者天塌地裂,或者隕石毫無預兆撞過來。那麼至少,到死她也能和他一起。
淚如雨下,簡璐無助地質問他:“那你為什麼一開始要愛我?!為什麼要和我結婚?!為什麼要對我百般呵護——!!”
簡璐踉蹌。
“林安深……我好痛……你消失的這段日子,我好像活在地獄裡。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出入……吃飯的時候吃到香菜,習慣性挑到你那飯碗,可是抬了頭……才知道沒人替我吃下去;睡覺的時候覺得冷,轉身要縮排你的懷抱卻撲了個空;出門時忘記關廚房的燈,喊你去關,轉身才恍然身後一個人都沒有……我一直都不怕一個人……只怕一個人的時候,腦袋裡所有的畫面都是你……!”
看不到林安深動容,簡璐覺得這一刻流著淚跟他說這些真是可笑。
可是,她就是這麼一個可笑的女人!
“我找了份工作,同事都很熱情很關心我,但是我已經習慣按你的意願去做,沒和任何一個男同事說過一句話,與上司彙報工作的時候總會離他好幾米,甚至沒有和女同事交流些什麼,因為她們都喜歡評論男明星男同事。大家都很不贊同我的孤僻。我無法正常合群了。”
簡璐的臉色白如紙。
“林安深,你最清楚,這些都是因誰而變的。你容易吃醋敏感,如果一定要,我甚至可以不和世上任何一個人說話。為了你,我甘願折斷自己的翅膀從此只停留在你身邊。可是你……說走就走……甚至沒給我一點心理準備……我的世界一下子陷入黑暗。沒了翅膀,沒了依靠,我根本就飛不出那種折磨人的黑暗!”
林安深依然沒有反應。
“林安深……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沒回應。
“現在你……竟然還說……離婚……?!”
沉默到底。
簡璐失聲大叫:“你為什麼能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