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雲洲,此行也不能算是血本無本,沒想到策天府與青鱗族竟然都被七族蜃獸趕出瓏山陸沉海域。
“赤星宮弟子剛進入瓏山之時,我們當時所見到的,遠非七族蜃獸的真正實力,甚至可以說,我們一直都在被七族蜃獸刻意誤導。”顧馨月說道。
“……”陳尋思慮片晌,將他踏上瓏山前後諸多疑點都聯絡起來,豁然通透,跟顧馨月說道,“我能明白顧長老的意思。蜃龍能在一萬年前開始在瓏山繁衍子嗣後代,說明七星雷霆陣那時對蜃龍的鎖困就已經有所鬆動。雖然近一萬年來,那頭蜃龍一直都沒有辦法真正脫困,但七族蜃獸的發展甚至蜃妖的修煉,應該是一直都得到蜃龍的指導。所謂蜃獸分裂七族,都是假相;赤星宮弟子能順利進入瓏山,也應是蜃龍想借助人族的勢力脫困而已。”
陳尋將前後的因果關係理清楚,深感那頭蜃龍還真是老謀深算,只是龍算不如天息,難逃功虧一簣,雖然拔起雷霆銅柱脫困,卻已經虛弱之極,最終沒能逃過天道神雷的轟殺,遁入虛空之中。
顧馨月想起數千喪命瓏山的赤星宮弟子,心裡也極不好受,點頭說道:“七族蜃獸共有二十多頭化形蜃妖,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真身法相都修煉到圓滿,只是此前受瓏山七星雷霆陣的限制,才沒有進一步修煉金身,實力卻非人族法相境巔峰強者能敵……”
聽顧馨月如此說,陳尋也是暗暗心驚,這意味著七族蜃獸擁有七名隨時能修成金身的大妖。
玄門道修,追求的是天人之境;神魔煉體修煉的是神魔之軀、不滅金身,但在很多時候,又有同工異曲之妙。
想到蜃龍被困瓏山之前,就已經臻至涅槃境巔峰,在瓏山繁衍子嗣,就算受天大的限制,培養幾名天人境大妖,實在不算有多難理解的事情。
陳尋也暗感僥倖,幸虧他是一個挺能知足的人,沒有想到摸進七族蜃獸控制的核心海域再渾水摸魚一把,不然叫一頭蜃妖撞上,想脫身就難了。
“既然如此,春陵君怎麼還不想著撤走?”陳尋蹙著眉頭問。
“在我們潛入天權道宮之時,姜君問就發出符詔,勒令龍門宗、玄天教率諸宗弟子來援。就算龍門宗、玄天教接到符書立即行動,飄洋過海趕到這裡,也需要一個月之久,姜君問壓根就沒有想到瓏山形勢惡化會這麼快,根本就不給他一絲的機會,”常曦撇撇嘴說道,“姜君問此時不走,大概是等龍門宗、玄天教的援兵過來,再做其他打算吧。”
這時候船外傳來一陣歡呼聲,顧馨月施展浮光霧鏡,將甲板上的情形映照在霧鏡上,就見那些隨顧馨月加入四宗的普通弟子,站在外面的甲板上,眼睛都欣喜的望向西方。
調整浮光霧鏡,就見極西的海天之間有兩艘巨型浮舟,捲動風雲,正急速往這邊飛來。
想想龍宗門、玄天教的援兵也該趕到了。
隨顧馨月加入夔龍閣的那些普通弟子,很多事情都還矇在鼓裡,這些天停在附近海域擔驚受怕,就怕一旦與妖族爆發惡戰,修為低微的他們難有幸存的機會,此時看到雲洲援兵趕及,自是難抑興奮之情。
陳尋與常曦等人走出船艙,兩艘巨型浮舟已經到百餘里外,看樣子比神宵宗當年的玉墟浮舟還要龐大,不在春陵君的攆舟之下。
此時也只有雲洲的宗門,能同時派出如此巨大的浮舟,進入墜星海深處。
春陵君那艘攆舟,懸停在赤海金鱗船的上空,只是富麗堂皇不再,大片船殼殘破,留有諸多被雷霆轟劈後的焦痕,沒有解體就算是好的。
此外還有六艘殘破浮舟,停在春陵君攆舟之旁,上面都站滿翹首盼援的雲洲修士。
大概是看到陳尋十數日第一次現身,羅餘澤從一艘浮舟飛來,唏噓不已的說道:“陳閣主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