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授意之下,王元姬先後拆開了這兩卷簡牘。
第一則就是管輅最早留給王朗的讖語,上面寫著一段簡短的文字:
有血卻無相,有相未及實,有實偏促命,有命自失繼。
而簡牘的左下角還有較為醒目的五個小字:
初閱者王也……
看完了之後,王肅對王元姬說道:
「想必你也很清楚這『初閱者王也』是什麼意思吧?說來也真是命裡註定的,當初管輅將這個交給你祖父的時候,曾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不能私下拆看,你祖父自然是默然遵守,他甚至都沒有將這卷簡牘的存在告知為父,它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躺在書房內的書架上,無人問津,可是偏偏有一個人第一次來到了為父的書房就看到了這卷簡牘,你知道他是誰嗎?」
此時王元姬心中已經有所預感:
「父親說的是……」
兩人僅憑眼神交流,王元姬便從王肅的眼神之中確認了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
按照這則讖語之上所說,再結合「初閱者王也」的斷言,王元姬推斷出所說的應該是四個人,而如果將這則讖語和司馬家聯絡起來的話,那麼前三個的順序應當是司馬懿、司馬師,以及自己的丈夫司馬昭……
她的猜想再度得到了王肅的證實,隨即王元姬也意識到到了另外一件事:
司馬昭必然會在有生之年戴上王冕……
那麼第四段所說的人,會是誰呢?
如果以這個順序繼續往下看的話,王元姬難免會想到司馬炎和司馬攸,而「有命自失繼」的讖語,也讓王元姬感到格外的忐忑與不安……
王肅最為關注的也就是這一點:
「眼下前兩則已經應驗,司馬懿有王者之血卻無王者之相,司馬師有王者之相卻並沒有等到王者之實,至於你的夫婿司馬昭,以他現在的聲勢與地位,恐怕不久就會戴上那頂王冕,恐怕最為關鍵的就是後繼之人的選擇了,我之所以把他支開和你說這些,就是認為現在說這些太早,但還是想讓你心裡有個數,將來若真有這麼一天,不要讓司馬家重複袁紹和劉表那樣的結局……」
其實王肅的話外之音指向已經非常明顯:
司馬師去世了,繼承司馬家的理當應該是司馬攸,而因為司馬攸年幼所以才像當年的孫權和孫策一樣,由司馬昭代為掌權,司馬昭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說過,自己只是代替亡兄司馬師打理司馬家和魏國的朝政,從未有過取而代之的意思,這就給將來司馬昭之後的繼任人選留下了一個不確定的伏筆。
接著王元姬又看了第二份簡牘,結果發現了另一個驚人的事實……
這份簡牘之上的內容同樣簡短,只有一行文字:
鴦出淮揚,其武勇非元上不可平,然劍鋒過盛二者僅存其一……
相對於第一則管輅所留下的讖語來看,第二則顯得不那麼容易理解,不過王元姬與常人不同,她曾經在司馬昭的案頭之上看到了當初文欽的詳細情報,其中就包括文欽之子文俶的內容。
雖然有關於文俶的記載十分稀少,幾乎只有寥寥數語,可是王元姬卻被他這份情報個吸引了,因為司馬昭特地用硃筆在文俶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圈兒……
之所以看到這則讖語就讓王元姬想起來文俶的原因,在於文俶有一個乳名叫阿鴦,很多與他私底下親近的人都不叫他文俶,而叫他文鴦。而當初文欽和毌丘儉在淮南叛亂之時,文俶就是作為叛軍的前頭先鋒,接連挫敗了鄧艾等將領。
至於接下來的讖語內容,在王元姬看來也就沒那麼難理解了:
元上將其拆開,分別是司馬師和司馬昭的字(司馬師字子元、司馬昭字子上),也就是說唯一能有能力壓製得住文俶鋒芒的人只有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