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
司馬攸眨著那雙天真的眼眸仰視著司馬懿深沉的臉龐:
「這樣還不能徹底讓天下獲得安寧嗎?」
司馬懿隨即又伸出手輕輕颳了一下司馬攸的鼻尖:
「這個答案,就由你自己去找了……」
到現在為止,司馬攸總算是有些明白司馬懿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而他也下定了決心,將司馬懿的遺命疊好收入了自己的內袋之中,轉過身對鄧艾說道:
「出兵吧……」
從司馬攸的眼神之中,鄧艾感受到了他內心的熾熱火焰,在他看來,既然司馬攸已經做出了決斷,那麼自己也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他走到了司馬攸的面前,屈膝跪在了地上拱手道:
「老將鄧艾,聽候舞陽候差遣!萬死不辭!」
此刻,帳外的師纂將他們的對話聽得是清清楚楚……
第三天,鄧艾再度將所有部將召集到自己的中軍幕府,對他們下達了從邪徑偷渡陰平的戰略決定。
這個決定已經公佈,在場很多人都表示不理解,連蜀中當地的人都鮮有人知曉,前途的不確定性實在太大,危險性也就更大。
一者這條道路綿延七百餘裡,山高谷深、運糧困難,一旦一支蜀軍駐紮當中任何一點,有去無回。就算蜀軍沒有察覺,光憑一紙沒有加以確認的古圖就貿然行軍,能不能到達重點還是一個問題;二者既然是偷渡,加上山道的特殊地形,所帶兵馬必然不會過萬,即便是順利到達了涪城之下,萬一涪城守將堅守不出,魏軍也會陷入進退維谷的險境。
可是鄧艾卻力排眾議,堅持偷渡陰平的決議,並且宣佈此次出兵只攜帶八千精銳,隨軍將領包括鄧艾、師纂、鄧忠以及司馬攸。
鄧忠並不反對這種極富冒險意味的進軍方式,可是他對司馬攸也參與隨軍一事表示反對,畢竟司馬攸是司馬家當中萬眾期待的翹楚,深受所有人寵愛,先前就險些命喪黃河,萬一這次有個損傷的話是很難向司馬昭交代的。
但司馬攸本人堅持,鄧艾也駁回了鄧忠的異議,唯獨師纂沒有開口說話。
公元263年(魏景元四年)十月底,鍾會被姜維所擋不能動彈,他向姜維發出了勸降書也被姜維所拒絕。就在雙方僵持補下之際,鄧艾趁著這個空隙率領八千精銳,從陰平邪徑無人道內開始行軍,沿途鑿山通道,造作棧道橋樑,行軍條件非常艱苦。
而司馬攸也和所有將領一樣親自參與所有的作業,在行軍時受傷也從不停歇,鄧忠感覺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正是因為鄧艾和司馬攸的身體力行,使得軍心十分穩定,沒有出現任何混亂。
當他們歷經艱險來到馬閣山的時候,令他們絕望的一幕出現了:
前方根本就沒有道路了,有的只是令人望而生畏的斷崖峭壁,想要透過正常的步行方式透過根本就不可能,而已經走了這麼遠,再回去的話糧草根本就不夠,很有可能全都餓死在半路上。
這下子很多人都認為自己死定了,開始坐在地上痛哭起來。
鄧艾凝視著前方的千里平原,突然轉過身對身後的將士喊道:
「項羽在破釜沉舟之前,難道就預料到了鉅鹿之戰的勝利嗎?路就在我們的腳下!我們已經透過景谷道到達了這裡,只要突破這個難關就可直接到達江油城下,蜀軍斷斷不會想到我們會突然有如神兵一般降臨在他們面前,士氣必然崩潰,況且蜀軍的主力盡在劍閣,我們想要突破江油根本就是易如反掌,到那時我們得到了江油的補給就可以趁勢直接南下抵達涪城!」
被鄧艾這麼一說,將士們情緒開始被調動了起來,而鄧艾隨即又衝著崖下攤開了自己的雙手:
「諸位將士!諸位兄弟!江油離我們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