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司馬昭命令要保張華的性命,鍾會也不好說什麼,更何況他冷靜一想,自己並沒有什麼確實的把柄落在張華手中,也不用擔心他說什麼,於是便決定對他放手:
「既然晉公有命,那本將必當遵從,你們把他帶走吧。」
得到了鍾會的允許之後,杜預便上前將張華架在了自己的肩上,然後小聲在他耳邊說道:
「你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害你……」
此刻的張華就算是想要反抗也沒有餘力了,只要任由杜預將自己架走。
將張華帶到自己的房間之後,杜預先行給他察看了一下傷勢,然後做了包紮處理,將一塊塊沾血的紗布丟到了水盆之中,盆中的水都染成了血紅色。
在給張華處理傷口的過程中,已經多少恢復元氣的張華用虛弱的口吻對杜預說道:
「你們是怎麼知道我會在這裡的?」
這時一旁的司馬炎替杜預回答說:
「先前你去洛陽打算接應女媧逃脫,結果等你到了洛陽的時候,卻發現女媧已經被除掉並且被丟到了亂葬崗之上,所以你便撤了回去,打從你進入洛陽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已經在我父親的眼線監控之下了。後來你收到了飛鴿傳書,便匆匆動身趕往這裡,我們料到你的目的是接近鍾會,所以才會來看看情況,沒想到你居然被打成了這個樣子……」
看著張華渙散的眼神,杜預用疑惑的口吻問道:
「有一點我沒有弄明白,以你的身手就算不能取鍾會的性命,也足以逃生,怎麼明知道身陷重圍還要選擇做困獸之鬥呢?」
這句話問得張華很失落:
「就算我逃離的這裡,也根本就逃不脫伏羲的掌控,他早就想要像祝融一樣抹殺掉我了,又怎麼可能讓我活在世上呢?」
說到伏羲,杜預覺得他的確是很可怕:
「神農、女媧都已經被除掉了,可是唯獨這個伏羲一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先前的山濤、文俶還有張固,身為他的同伴都遭到了他的毒手,而且此人心計狠毒、冷酷殘忍,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回想起伏羲的背影,張華也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他和神農與女媧不同,本來山濤被桓範找到並且賦予了『伏羲』的名號,但是他很快就察覺到了山濤並不忠心於他,所以早就在暗地裡尋找另一個人選,這個人就是現在的伏羲,我雖然直屬於他的麾下,但是每次見他都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從和人說話的語氣上來看,不管遇到什麼事他都可以十分平靜,讓人絲毫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什麼,而且心思之機敏也是誰都無法預測的,所有人當中只有他身受盤古的信任……」
「盤古?」
一聽到這個名字,杜預和司馬炎的表情瞬間凝重了起來,司馬炎上前問道:
「盤古就是在背後操縱你們的人嗎?」
張華點了點頭:
「不錯,但你們不用從我這裡試圖套取有關於他的情報了,因為我連伏羲的真面目都不知道,又怎麼會知曉盤古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這一點杜預和司馬炎也料到了,杜預隨即對他說道:
「其他的你不用多想,未免節外生枝,等我給你包紮好之後,立刻派人送你去長安,平陽侯司馬乾會為你安排一切。」
此刻的張華認為自己已經不可能再回到伏羲那裡了,而自從和司馬昭那天交談過之後,他就被司馬昭身上那股獨特的魅力所吸引,無處可去的他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他第一次用謙卑的口吻對杜預和司馬炎說了聲:
「多謝……」
(二十):誣功臣(上)
接受劉禪投降進入成都之後,鄧艾為了儘可能安撫蜀中局勢,所以履行了自己的先前對劉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