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保重……」
諸葛綾點了點頭,指了指他身後對他說道:
「去吧,你父親派來接你的人已經到了……」
司馬攸回頭一看,發現一個陌生的男子正拱手向他行禮:
「在下奉晉公之命,前來護送攸公子前往長安與之匯合。」
見來人眼生,司馬攸便問道:
「先生是?」
男子答道:「回稟公子,朝廷已經設立五等爵制,公子已經轉封安昌縣候,升為衛將軍,在下乃是嵇喜,晉公新替您委任的司馬。」
一聽到嵇喜這個名字,司馬攸就感到頗為耳熟,很快他就從記憶之中找出了這個名字的來源:
「我記得你是叔夜先生的兄長沒錯吧?」
嵇喜道:
「公子好記性,在下正是嵇康之兄,家兄被處死之後,幸蒙晉公大度沒有牽連家中眾人,還不計前嫌委在下以重任,日後下臣必定對公子鞠躬盡瘁,以效犬馬之勞……」
既然司馬昭已經派人來接自己,那麼司馬攸也不能在此地久留,所以司馬攸便轉身再度向自己的生母諸葛綾拜別,隨後便跟隨嵇喜一起前往長安。
這也是他最後一次和自己的生母見面……
在嵇喜的沿途護送之下,司馬攸安然無恙的到達了長安,也見到了自己的父親司馬昭。
當然,是在病榻之上。
「孩兒拜見爹爹……」
這時司馬昭正在床榻之上靠著憑幾觀看送來的邸報,司馬攸在向他下跪行禮之時,就已經發現了司馬昭的臉色明顯不如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了,顯得有些憔悴。
「回來了……」
見司馬攸來了,司馬昭放下了手中的簡牘對他招了招手:
「過來,讓為父看看,都大半年的時間沒有看到你了。」
司馬攸起身走到了司馬昭的身邊,然後恭恭敬敬的站著,這引起了司馬昭的在意,因為若是在以前的話,司馬攸必然會毫無顧忌的坐在司馬昭的身旁,甚至是直接繞到他的身後給司馬昭捏肩或是說一些俏皮話。
或許是察覺到了司馬攸內心的變化,司馬昭便伸出右手在自己的右側床榻面上輕輕拍了兩下:
「坐吧,你長高了,仰著頭和你說話太累。」
「是……」
就像是下屬遵從上級的命令一般,司馬攸靜靜的坐在了司馬昭的右側,司馬昭先是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司馬攸,又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然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嗯,黑了些,也結實了些,看來這大半年的時間你沒有虛度,這樣以來為父就放心了,對了,為父還聽說是你想出了偷渡陰平、奇襲江油的計策,對嗎?」
司馬攸面色凝重的說道:
「孩兒在外的時間基本都是由鄧將軍父子悉心照料,基本也沒有吃什麼苦頭。至於偷渡陰平之計,鄧將軍比孩兒還要早想到,所以孩兒不敢居功。」
從司馬攸略顯怨懟的口吻之中,司馬昭聽得出來他在怪自己:
「為父知道,鄧艾父子的事情你不贊同為父的做法,還怨為父不近人情對嗎?」
雖然這是公開對司馬昭以決議之事的質疑和否定,很大程度上挑戰了司馬昭的權威,更加有可能會觸怒司馬昭,但是司馬攸卻毫不隱晦了點了點頭。
這自然也在司馬昭的預料之中,他並沒有責怪司馬攸,而是伸手拍了拍司馬攸的頭頂:
「等什麼時候你到了為父這個位置,你就能夠明白了……」
說罷,司馬昭便不再談論有關於鄧艾的事情,而是指了指腳邊的一捲地圖對司馬攸說:
「先把那個拿給我。」
司馬攸微微探身撿起了地圖展開在司馬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