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伸手邀請郭嘉坐下,聽了郭嘉的話後他頻頻點頭:「不過我也想過,如果甄宓真的對袁熙來說是那麼的重要,那麼一旦我納其為妻,袁熙必定會惱羞成怒,憤怒可是兵家之大忌,一頭只會橫衝直撞的獅子可比悶不做聲的老虎要好對付。再加上有袁尚這個庸才在旁邊拖他的後退,一旦起兵北伐,我們到時候收拾袁熙恐怕也就簡單的多了。」
郭嘉沒想到曹丕居然能想到這一層,不禁起身拱手感佩道:
「公子思慮甚遠,郭嘉敬佩,看樣子在下是有些杞人憂天了。」
對於郭嘉的褒獎曹丕顯得格外謙虛:
「我的小聰明和軍師的大智慧比起來還是差的太遠了,日後還有許多地方需要請教您。」
從曹丕的話語之中郭嘉聽出了他又有招募討好之意,郭嘉笑著岔開了話題:
「如今陳群的馬腳已經露出來了,公子接下來打算怎麼處置他呢?」
說到陳群,曹丕表現的很謹慎:
「雖然陳長文現在的立場對我們不利,但是他的真才實學我還是很欣賞的,少了一個棘手的敵人,倒不如多一個有力的幫手,而且我總有一種預感,他之後一定會為我所用。」
郭嘉再度笑道:「公子胸襟異於常人,將來必定能夠成就大事。」
事實上郭嘉之所以會主動在不驚動曹操的前提之下試探曹丕,也是不想枉送了陳群的一條性命,既然曹丕有心招攬並無意加害,郭嘉也就放心了。
幾日後,曹丕再度孤身一人來到了甄宓的住處。
這一次他在花園之中就發現了甄宓,她正在彎腰收拾著庭院裡的花花草草,完全並沒有將近在咫尺的曹丕放在眼裡。面對甄宓這種冷漠的態度,曹丕不燥也不惱,反而以甄宓正在修建的花花草草為話題主公搭話:
「夫人好興致,不過整日裡對著這些不能言語的死物,不知是否偶爾會感到煩悶?」
「公子請慎言。」甄宓仍舊不看他。
曹丕笑道:「我並無言語輕薄之意,聽府內女婢說這些花草都是袁熙公子為你置辦的。」
一聽曹丕提到了自己的夫君,甄宓握著剪刀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不過隨即繼續修剪著花莖,並沒有給與曹丕任何言語上的回覆。
看甄宓的反應曹丕可以清楚的明白袁熙在她心中所佔有的位置,這更加讓他的內心增添了幾分把握,繼續說道:「昨日幷州的高幹送來了降表,願意歸順朝廷,而且連中山國的高柔、王凌也在其好友司馬朗的勸說之下與高幹一併歸降了。」
甄宓的內心很明白,曹丕之所以和她說這些無非為了表明一件事:
出兵討伐袁熙已經是勢在必行。
然而甄宓的內心並不像表面上的那樣弱不禁風,她反唇相譏:
「袁譚還盤踞在河北東部諸郡,恐怕令尊也不會那麼輕而易舉的北上吧?」
沒想到甄宓竟然有如此的見識,曹丕短時間內竟然無言以對,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袁譚雖然在短時間內鯨吞諸郡,但是想要在一時半刻之內將其消化也絕非易事,若他有反意,到那時他在勢力未穩之下與我們作戰,結果又會如何呢?」
曹丕的話令甄宓無從辯駁,只好默不作聲,曹丕見狀滿意的笑了笑:
「不過夫人的話也提醒了曹丕,袁譚的反常舉動確實有很明顯的造反意圖,我們在出師北伐之前先消滅了袁譚這支隱患,到那時以秋風掃落葉之勢蕩滌幽州也絕非難事。」
甄宓放下了的剪刀,終於直起腰轉身看著曹丕的眼睛:
「你想的太簡單了,袁熙在幽州經營數年根基深厚,而且與烏丸等蠻族親善,你們不熟悉幽州的情況,想要隨隨便便就將其納入懷中也太武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