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拄杖的老者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詢問蹲在地上的幾個精壯男子:
「怎麼樣?有沒有找到官府的徵兵文書?」
男子們紛紛搖頭,其中一個男子將手中司馬懿的衣物扔在地上,拔出了插在木地板縫隙之中的短刀走到司馬懿的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將他拎了起來:
「說!你是不是袁尚派來的探子,想要把我們城中的壯丁全數抓去充軍?」
這下子司馬懿聯想到自身的處境,總算是理清了前因後果,他冷靜的看著面前這個表情猙獰,鎮定回答說:「我不是什麼袁尚的探子,不過你們這樣一全城男子同時染病而死的作為想要瞞過袁尚,恐怕不是那麼容易過關的吧?」
所有人用極其詫異的眼光看著司馬懿,尤其是揪住他衣襟的男子,在被司馬懿看破他們用意的時候雙手微微顫抖著:「竟然被你給看出來了……還說你不是探子?」
司馬懿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他沉著的與男子四目相對,氣息絲毫不亂:
「目前袁譚大舉入侵中山國境內,袁尚兵力並不充足因而四處強行抓壯丁徵兵,剛剛好你們這裡的成年男子都以去世為由,留下滿大街披麻戴孝的老弱婦孺,這不是一目瞭然嗎?」
男子剛想伸出拳頭打司馬懿,被另一個長相斯文的書生抓住了他的手臂:
「王凌住手,剛剛翻遍了他的行李也沒有找到任何官府的證明,想必我們是冤枉他了。」
這名叫王凌的男子看書生發話了,只好狠狠瞪了司馬懿一眼後鬆開了自己的拳頭,使勁將司馬懿向後一推,司馬懿覺得這個男人很粗魯並不好打交道,伸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被弄亂的衣襟向書生拜謝說:「多謝兄臺開言相救,不知尊姓大名?」
書生也予以回禮:「我叫高柔,乃陳留人氏,現任蒲陰縣長,方才多有得罪。」
說罷他伸手指向了方才欲對司馬懿動粗的男子介紹說:
「他叫王凌,是蒲陰縣的團練,先前袁尚為了應對袁譚而向本縣發出了徵兵令,可城中百姓皆不願為其效命,因此我上報說城中盛行瘟疫,袁尚不信先後派出了三批探子前來查探,我等也是不得已才會出此下策,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與你發生誤會。」
親眼見過戰爭殘酷的司馬懿想到了之前官渡之戰時的種種血腥畫面,因此對高柔的做法十分理解,剛才的事情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高大人為全城百姓謀福祉,不惜蒙著欺瞞的罪名,實在令司馬懿感到敬佩。」
不過司馬懿還是說出了自己的顧慮:「雖然你們這個辦法可以瞞袁尚一時,但是卻沒有辦法長久,依我看袁尚現在光是應付袁譚就已經疲於奔命了,就算是你們正大光明拒絕他的徵兵,我想袁尚也拿你們沒有任何辦法。」
高柔冷靜思考後如夢初醒道:「有道理,我城中有兵力數百人,袁譚自北向南攻打袁尚的正面,袁尚必定是分身乏術,只要我們整飭防務袁尚也沒有餘力來對付我們了。」
一提到打仗王凌的雙眼頓時放光:「對啊,只要擊退他們一次袁尚就會被打怕,更何況袁尚不可能抽調過多的兵力來攻打我們,到那時我們就不用躲躲藏藏的了。」
「不僅如此,袁尚所徵得兵馬大多都不願意為他真心實意的打仗,只要打疼他們他們也就無心戀戰,如風中細沙四處飛散了。」
高柔和王凌商量之後決定聽從司馬懿的建議。
次日蒲陰城中的所有白幡盡數被扯下,很快就被外衛的袁尚密探獲悉了蒲陰拒絕奉命的意圖,火燒眉毛的袁尚聽後大怒,急忙抽調士兵八百人拔掉自己身後這個隱患。
與之相對的,城中的數百男子在王凌的指揮之下埋伏於城中,在袁尚軍隊到來之際以郭嘉在官渡之戰時所部署的三排連射箭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