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選擇權利的劉協只能准奏,並授命正在家中幫助故去的好友荀攸整理兵法謀略的鐘繇草擬詔書。收到詔書的曹操心中十分滿意,但是他卻對堂下的眾臣說:
「本公時至今日已經得到了天子足夠多的榮寵,實在難以堪當魏王這麼大的賞賜,所以還是請陛下收回成命吧。」
對曹操十分了解的陳群和司馬懿,包括楊修、崔琰以及婁圭等人都十分清楚,曹操此舉不過是假意推脫的做戲罷了。結果不出所料,以華歆為首的臣子立刻站出來堅決擁護天子所下的詔書,並且聲稱曹操的功勳可昭日月,更加說出了「不要說當一個區區的魏王,若是沒有魏公的話當今天子早已經成為了冢中枯骨」這樣露骨的篡逆之言。
曹操看了看身旁站著的曹植和曹丕兩人,嘆了口氣後對他們說:「廢漢自立之舉我是絕對不會去做的,若是天命果真在我這邊的話,那我就當個周文王吧……」
這句話表面上看,曹操想要效仿當年「三分天下有其二」而卻始終甘為殷商之臣的周文王姬昌,表明了自己就算是有再大的功勳也不過是漢室的臣工。
然而在瞭解曹操為人的崔琰和婁圭看來,正是這句話表明了曹操有廢漢自立之心,因為周文王之子,也就是周武王姬發在其父亡故後立刻發起了攻滅殷商的戰爭,並且推翻了殷商的統治改由周室一統天下。
也就是說他想讓自己的兒子來效仿周武王之舉。
儘管看透了曹操的用心,但是誰也不敢將其說出來……
同月,三次假意辭讓之後,曹操才正式接受了魏王的封號並依舊代理丞相職務:
食邑三萬戶,以天子旒冕、車服、旌旗、禮樂郊祀天地,出入得稱警蹕,宗廟、祖、臘皆如漢制,國都鄴城。王子皆為列侯。
至此曹操雖然名義上是漢室的臣子,然而實際上他與真正的皇帝只相差了頭頂上的冠冕而已,距離地位和權勢上的真正巔峰只差一步之遙。
御女:壯士垂暮,血風膽戰心驚
登上魏王的寶座之後,已年過花甲的曹操心態漸漸發生了變化,他開始為此志得意滿,不免有些沾沾自喜,在有些場合之上顯得比較招搖,出門之後一律採用與天子同等規格的車服以及儀仗。不僅如此,就連他喜愛的兒子曹植也開始效仿起來。
只有曹丕在吳質的勸說之下沒有效仿父親曹操,反而待人變得越來越謙恭,和曹植之間形成了完全相反的形象,暗地裡贏得的很多人的讚賞。
見此情景,部分對漢室仍舊抱有一絲念想和忠誠的人不免唏噓慨嘆,就連和曹操交情深厚的婁圭也曾私底下和別人說:「你們看,魏王父子看上去是多麼的開心啊,當今的魏王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典軍校尉了……」
這句話很快就傳到了曹操的耳中,猜忌之心本就十分重的曹操,加上步入垂暮之後心態上的變化,使得這種猜忌和防範之心更加凝重。一直以來曹操與婁圭之間相互之間都暗中心懷不滿,他馬上派與婁圭關係較好的習授前去試探。
習授假裝談到了曹操的事情,詢問他說:「如今魏王的聲望已經到達的盛鼎之時,您當初就跟隨魏王一同起兵,現在見他有如此的成就應當很欣慰吧?」
結果婁圭口無遮攔的回答說:「如今曹公身居魏王高位不是我當初所能夠想到的,更何況人生在世做好自己能做的就行了,為何要為他人的所謂成就而感嘆呢?」
這句話雖然從一定程度上來講對曹操多少有些不尊敬,但也絕非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然而曹操聽到習授的匯報之後卻勃然大怒,當即下令將婁圭收監押入廷尉司。
當時在場的司馬懿似乎隱隱感覺到了這樣一個現象:
隨著曹操地位和年齡的不斷上升,慢慢的開始放縱對自己理智的約束,而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