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滿心的盛怒,曹丕立刻離開了書房快步走到了甄宓的房中。
這時甄宓正在教年方十五歲的曹睿寫字,曹丕見曹睿在場不忍發作,只好先支開曹睿:
「睿兒,你先出去……」
曹睿擱下筆後在曹丕身後內侍的帶領之下出去玩耍,此時的屋內只有甄宓和曹丕二人。
甄宓隱約感覺到曹丕的眼神之中似乎有著強烈的怒火,即將要迸發出來。
終於久久的沉默對峙之後,曹丕開口了:
「為什麼要把此事告訴母后?」
可是甄宓似乎並不明白曹丕在說些什麼,顯得有些茫然:
「臣妾不明白王上說的是什麼……」
「你還敢抵賴!」
還沒有等甄宓說完,曹丕便生平第一次的向甄宓咆哮起來:
「知道這件事的人極少,難道你要說是寡人自己告訴了太后嗎!」
見自己再說什麼曹丕也不會相信,甄宓也懶得為自己辯駁,一氣之下只好以沉默應對。
曹丕認為甄宓已經無話可說了,盛怒之下居然做出了極端之事:
「既然你這麼不喜歡呆在寡人的身邊,那寡人就成全你,明日你就給我回鄴城!」
說罷曹丕便拂袖離去,而甄宓也沒有為自己辯駁的打算。
等到曹丕走後,甄宓的眼眶中這才流下了委屈的淚水,剛巧聽到爭吵的張春華趕到了這裡,見甄宓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裡獨自流淚,便進去安慰她:
「姐姐,發生什麼事了?和王上吵架了嗎?」
詢問原由的同時,張春華伸手用錦絹擦拭著甄宓的臉頰上垂下的淚滴,甄宓嘆了口氣,轉過頭看著張春華說道:
「我明日就要回鄴城了,你和凝兒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一聽甄宓要回鄴城,令張春華驚詫不已,但同時她也表示了自己不會獨自留在洛陽的打算:「如果姐姐執意要走的話,那春華陪你同去,以免姐姐一路清冷。」
甄宓聽後搖了搖頭,苦澀的笑道:
「現在的洛陽對我來說才是真的孤獨清冷,鄴城是我多年居住的地方,那裡有太多的回憶,也許回到那裡對我而言反倒自在一些,更何況……」
說著她輕輕握著張春華的手:「以我對王上的瞭解,他久久沒有回鄴城而是派賈逵去魏郡,正是因為他有了稱帝之心,到那時司馬懿也一定會長留洛陽,你若是和我回了鄴城,兩人相隔千里,你們何時才能重歸於好呢?」
儘管自己已慘遭了曹丕的驅逐,但甄宓此時仍舊關心著張春華:
「你和他走到一起是經歷過生死的,更是患難夫妻,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無法割斷你們兩人之間深厚的感情。也許現在你們的心中都有難以解開的死結,但我相信沒有解不開的結,只是需要足夠的時間罷了,你明白我說什麼嗎?」
提起司馬懿無疑是觸及到了張春華內心深處的傷痛,她對自己和司馬懿的未來幾乎已經不抱任何的希望了,畢竟兩人有著深厚感情的同時,也背負著同樣深重的仇恨……
「就算是你不為自己想,可你捨得兩個孩子嗎?」
這句話讓張春華開始猶豫了起來,甄宓笑道:
「上次司馬孚在鄴城攜司馬師和司馬昭來探望你的時候,我就看出來司馬昭這個孩子頑皮精靈、但卻生性純良,將來必定是個可造之材,身為母親的你可不能缺席他成長的軌跡啊。」
長時間和張春華接觸以來,甄宓也深切的瞭解她與司馬懿之間一定有著無法忽視的障礙,雖然張春華始終沒有將這個障礙說出來,但甄宓和張凝內心裡還是認定他們遲早會重歸於好,就像自己方才所說的那樣,需要的只是漫長的時間罷了……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