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力地抬起了右手輕輕揮了揮,屋中的其他人等都退下了,只留下司馬懿和司馬師。
見在場沒有外人,夏侯尚便開門見山的對司馬懿說:
「向鄉候的志向,恐怕並非是一直久為人臣,我現在已經是垂死之人,有些話本不該說卻又不得不說,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又到底想要的什麼呢?」
司馬懿沒想到夏侯尚居然會問自己這麼露骨的問題,但他還是回答他了:
「我記得當初我也曾經問過先帝這個問題,現在我就用他的答案來回答您:我就是我,我就是司馬懿。至於我想要的東西,恐怕我有生之年是得不到了……」
說罷他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後的司馬師:
「得靠他們了……」
雖然司馬懿的回答並沒有將自己真實的意圖說出來,但夏侯尚卻聽得很明白,他仰天長嘆道:「我有的時候在想,自己的決定到底是不是正確的。徽兒是曹真視若己出的外甥女,若是成為了子元的妻子,那麼無形之中也等於成為了司馬家的屏障,更是曹真投鼠忌器的存在,但是我這樣做,也是冒著葬送整個曹魏社稷的巨大風險,到那時有何面目去見先帝呢?」
司馬懿輕輕拍了拍夏侯尚的手背,意味深長的說:
「將軍請放心,在我司馬懿有生之年,這個天下還是曹家的……」
很快雙方就確定了司馬師和夏侯徽的婚期在五日之後,也就是公元226年的五月初一。
而這個訊息,也間接成為了曹丕的催命符……
當他得知夏侯徽仍舊會與司馬師完婚之時,曹丕一氣之下將桌案上的奏章擲到了曹真的身上,並大發雷霆道:「你這個舅舅是怎麼當的!朕不是明確告訴過你,絕對不能讓司馬家的手伸進我們曹魏宗室嗎!」
可當曹丕從曹真口中得知了夏侯徽已經委身與司馬師,並且懷有司馬家的骨肉時,曹丕立刻呆住了,他感覺自己做任何事始終都被司馬懿慢了一步,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結果的他當場大吐鮮血昏倒在地,自那以後曹丕就病重到再也下不了床榻。
此時的曹丕,似乎預感到了自己已經無力再去阻止司馬懿的步伐了……
婚典的日子到了,向鄉候府和昌陵鄉候府都張燈結彩,裡裡外外忙的事不亦樂乎。
身著大紅新服的司馬師先拜別了自己的父親司馬懿,又拜別了雙目已盲的三叔司馬孚、四叔司馬馗等叔輩人物,然後又在已故去的祖父司馬防和大伯司馬朗靈位前下跪祭拜,一切的禮儀結束之後,他便跨上馬背率領迎親隊伍前往昌陵鄉候府迎親。
但相比之下昌陵鄉候府的人就各懷心事了,曹真雖然表面上也為自己的外甥女能夠嫁給司馬師這樣的青年才俊而高興,但內心卻始終不是滋味。
必要的禮節結束之後,司馬師和夏侯徽拜別了躺在病榻之上無法起身的夏侯尚,又拜別了自己的母親曹氏、兄長夏侯玄,當司馬師牽著夏侯徽的手來到曹真面前時,曹真對司馬師說出了一番意味深長的話:
「子元,你是個好後生,如今司馬家和夏侯家聯姻,從輩分上來說你得稱呼我的舅父,這樣以來你也算是曹氏宗族的一員了,希望作為曹氏宗親的你能夠更加盡心竭力的效忠。」
司馬師明白曹真表面上抬高了自己的身位,實則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有異心。
儘管如此他還是要裝作一副不解其意的樣子,向曹真行禮:
「舅父教誨,子元銘記在心……」
夏侯徽嫁到司馬家的第二天,夏侯尚便因病醫治無效去世了。
得知這一訊息後鍾毓和程武都深深的為司馬懿鬆了口氣,因為鍾毓早就暗中查訪過夏侯尚的病情,是難以支撐太久的,若是一旦他在司馬師和夏侯徽婚典之前去世的話,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