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口口聲聲稱讚夏侯玄的話,卻像是一根根冰冷的鐵錐,深深的扎進了羊徽瑜的內心。
眼看傷心至極的羊徽瑜已然是淚盈眼眶,司馬師也深深的感到了揪心一般的劇痛,但他已經無路可走,為了司馬家的未來他只能繼續沿著這條漆黑的道路走下去。
蔡珏和辛憲英和察覺到羊徽瑜的情緒很不對勁,辛憲英為了避免情勢可能會失控,於是便起身走到了羊徽瑜的身旁,挽著她的手臂輕聲說道:
「徽瑜,你先跟叔母出去吧……」
可羊徽瑜卻站在原地紋絲不動,那雙飽含著心酸熱淚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司馬師的臉,她將辛憲英的手輕輕撥開:
「不,我不走,既然師公子是替昌陵侯來向我求親,那我又怎麼能置身事外呢?」
說罷她邁動右腳向前一步,再度對司馬師發問說:
「那不知師公子你對小女嫁給昌陵侯之事有何看法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羊徽瑜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
你真的希望我嫁給夏侯玄嗎?
這也是羊徽瑜想要向司馬師求證他對自己是否有男女之情。
對此司馬師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但他此時也只能裝作聽不懂,可又不願意就此發表自己的看法,只能拱手回答說:
「在下不過是代為行媒人之事而已,至於到底應不應允,還要看姑娘與令堂的意思……」
「我問的是,你心裡真的認為讓我嫁給夏侯玄也無所謂嗎?」
見司馬師仍在迴避自己的真正問題,羊徽瑜索性將自己方才真正想問的直接說了出來:
「我現在問的是你的想法,不要推到別人的身上!」
從來很少大聲說話的羊徽瑜,今日的情緒著實很反常,她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焦慮、疑問和無助,而蔡珏眼看司馬師被羊徽瑜的問題給逼到了牆角,本打算出言解圍,卻不曾想司馬師自行開口回答了羊徽瑜的問題:
「太初他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姑娘嫁給他一定會……」
還未等司馬師說完,傷心至極的羊徽瑜便扭頭哭著跑出了正廳,辛憲英擔心她會做傻事,於是也趕緊跟了上去,司馬師本想也追出去,可是他轉念一想自己一旦追出去的話,那麼先前強迫自己所做的一切可都前功盡棄了。
想到這裡他剛剛抬起的右腳又輕輕地放了下來,而坐在他身後的蔡珏注意到了司馬師的情緒,自然也看得出來司馬師心中有多麼在意羊徽瑜,他能夠做到這樣已經是很顧全大局了,為此她起身對司馬師說:
「有勞賢侄特地為了徽瑜的婚事跑這一趟,可你突然造訪就替昌陵侯提親,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太突然了,不妨這樣,你先回去轉告他,就說婚姻大事我們需要仔細商量一番,遲些日子我們再給你們答覆,你看可以嗎?」
心中擔憂羊徽瑜情況的司馬師很想去看看,但他也注意到自己繼續留在這裡也不會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會增加羊家的困擾和羊徽瑜的痛苦,於是便拱手告辭說:
「既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飛奔回房中的羊徽瑜趴在席案上痛哭流涕,而追上來的辛憲英和羊發、羊祜見她如此傷心的樣子,不免覺得很心疼。
「就算是他再不喜歡我、再討厭我,也不用把我推給別人男人吧……」
歷來很寵愛唯一妹妹的羊發,見司馬師果然傷了自己妹妹的心,頓時怒火中燒:
「豈有此理!這個司馬師也太無情無義了,我一定要教訓他才行!」
說罷他便轉身衝出了門外,直奔舞陽侯府而去,羊祜擔心大哥會闖禍,於是也跟了出去。
阻止不及的辛憲英,只好以安撫夏侯徽的情緒為優先,她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