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孚能夠感覺得到張春華的憂慮,為此他解釋了一番,同時也給張春華一些信心:
「不如這樣吧,就由我、徽瑜來陪二嫂你一起去,畢竟現在我現在這個度支尚書也都被鄧颺、何晏他們給架空了,誰也不會再防備我這個盲人,到時候二哥怪罪下來的話,就說是我想侄孫子了,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在整個司馬家族之中,最能夠明白司馬懿心思的人只有三個,其中一個是司馬師,另一個便是司馬孚,況且由於司馬孚當年為了救司馬昭而身中劇毒,以至於雙目失明至今,所以司馬懿心中對司馬孚有著本能性上的愧疚,所以這種事情司馬懿是絕對不會怪罪司馬孚的。
就這樣,在司馬孚的勸說之下,張春華終於打消了疑慮。
當天晚上,司馬孚像往常一樣拄著木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但一進屋後他就發覺到了與往常截然不同的氣味和氛圍,似乎有陌生人在自己之前已經進過屋子了。
赫然出現在司馬孚面前桌案上的,是一張寫了一行字的布帛,上面的內容令人觸目驚心:
明日有人將在洛陽燈市第三街口設伏,請務必小心,早作防範……
第二天,張春華便在司馬孚和羊徽瑜的陪同之下離開了舞陽候府,向司馬昭所住的新城侯府出發,一路上張春華的內心都被即將見到兒孫的喜悅所影響,並沒有注意到周遭的情況,攙扶著司馬孚行走的羊徽瑜也並不知道,司馬孚房中曾經出現過那張布帛。
至於司馬孚,雙眼已盲的他自然也不會看到布帛上的字……
很快他們就走到了燈市街口的第三處岔路口,與布帛上所寫的一樣,有一個手握□□的蒙面人正躲在暗處,偷偷用沾滿劇毒的短箭瞄準了面朝前方、一無所知的司馬孚……
更加令人感到震驚的是,桓範本人居然無遮無擋的站在黑衣人左側的不遠處,微笑注視司馬孚,等待他的目光與自己交匯。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名黑衣人有很多次機會,可以將手中的□□直接射穿司馬孚的腦袋,可他卻並沒有這麼做,反而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在確定了司馬孚並沒有刻意注視自己所處的角落,尤其是身為他老熟人的桓範之後,這名黑衣人突然將手中的□□收了起來,一個縱身翻過了圍牆,而桓範也默默的離開了……
(二)
之後這名黑衣人便出現在了大司農桓範府中的書房之內,並且摘下了蒙著自己臉部的黑紗,露出了令狐愚的臉龐。
桓範憶著方才司馬孚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的細節,都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看樣子他是真的瞎了……」
令狐愚也覺得司馬孚的眼睛不會有什麼陰謀:
「我看應該八九不離十了,先前我們藉由司馬倫和柏夫人相互通訊所得到的情報來看,司馬孚在家中也沒有雙目復明的任何跡象,我按照你的吩咐讓柏夫人偷偷安排人將布帛放到了司馬孚的房間中,他若是沒有瞎的話肯定會看到,並且會做出防備,可是他似乎對此毫不知情,其中不應該有詐才是……」
說罷桓範又問令狐愚:
「對了,那份布帛有沒有處理掉?」
令狐愚點頭答道:
「嗯,第二天一早我們安插進去的下人便在司馬孚出門之後,以收拾屋子為名偷偷將布帛收走了,不會有其他的人知道……」
雖然心中仍有餘悸,但從事實上來看桓範基本可以認定司馬孚的眼睛是真的瞎了……
來到新城侯府大門口時,由於守門的人並沒有見過張春華和司馬孚,所以並不知道他們與司馬昭之間的關係,於是在他們剛剛跨上臺階的時候就大聲呵斥著: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居然膽敢擅闖新城侯爺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