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夏侯玄看到李勝的時候,只見他老遠就拱手向自己行禮:
「哎呀,太初兄,真是許久不見了……」
夏侯玄也拱手上前向李勝回禮道:
「公昭兄太客氣了,聽聞老兄你榮升洛陽令,我應當親自登門拜訪祝賀才是,只可惜因為你這段時間跟隨大將軍如此忙碌,所以我始終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啊。」
李勝聽得出來,夏侯玄的話語之中夾雜了幾分對他的不滿,只是沒有明說罷了。
兩人閒聊了沒幾句後,夏侯玄便直接對李勝說:
「公昭,我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這個人你也很瞭解,不喜歡繞彎子,你的來意我雖然不是非常清楚,但大體也猜得到與曹爽有關,若是一般的人來和我說這些,我是絕對不會讓他進門的,希望你不要和那些人一樣讓我為難。」
「這麼多年來你還是沒有變,依舊是那麼的耿直……」
李勝自然瞭解夏侯玄清心寡慾的本性,他笑了笑:
「我知道你不想捲入大將軍和太傅之間的權力紛爭之中,這次來我不僅僅是作為大將軍的說客,還以身為你朋友的立場來給你一句忠告,你之所以選擇把自己軟禁在家中大門不出、垂頭著書,和羊徽瑜是有著很大關係的,直到現在為止你還是忘不了她對嗎?」
這句話讓夏侯玄無言以對,他甚至連應有的反駁都驚詫到忘卻了,只能呆呆的望著李勝。
「就算你不插手朝中軍政選擇置身事外,但局勢你應該還是看得清的,現在的朝中風嚮明顯對大將軍曹爽有利,司馬懿的實際權力已然全部被大將軍所剝奪,再過不久司馬家就會在朝中徹底失勢,進而失去立足之地,你想想看,到時候一旦大將軍揮下對司馬家斬草除根的屠刀,你那位念念不忘的羊徽瑜,能夠倖免於難嗎?」
夏侯玄知道李勝所說的絕非是危言聳聽,這種態勢若是繼續持續下去的話,司馬家的處境的確是很不妙,畢竟曹爽一直視司馬家為眼中釘,想要與處置而後快的心情也絕非一日兩日,到時候整個司馬家都會傾覆,羊徽瑜身為司馬師的妻子,自然也不會例外……
在對夏侯玄說這些話的時候,李勝一直在觀察著他的神情,他認定自己的話已經說到夏侯玄的心坎兒裡了,於是他立刻見縫插針:
「你現在樂得清閒,對大將軍的拉攏不予理睬,到時候你的心上人要陪著他的夫君一起殉葬之時,你再去向大將軍求情,你覺得他還會搭理你嗎?」
一直以來夏侯玄都因為自己身為曹氏宗族的一員而感到矛盾,畢竟夏侯、曹兩家是一家的基調打從曹操立業開始就已經註定了,原則上來說他是應當堅定不移的站在曹氏宗族勢力這一邊兒的,可是他卻不想因為對付司馬家、司馬師而讓羊徽瑜傷心,這是他絕對做不到的,所以他無奈之下只能選擇兩不相幫。
但是今天李勝所說的話卻是夏侯玄從來沒有考慮過的,這讓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眼看時機成熟了,李勝趁熱打鐵道:
「此次大將軍希望太初你協助他共同伐蜀,利用你的名聲給他擴大聲勢,並不是要直接對付司馬家,這樣一來也不違揹你的本意,又能賣大將軍一個天大的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最終,夏侯玄出於羊徽瑜的考量答應了李勝的提議,願意令徵西大將軍一職,都督雍、涼諸軍事,與曹爽一同領兵伐蜀。
這次伐蜀,在鄧颺的暗中慫恿之下,曹爽雖然在讓桓範領兵的問題上始終含糊不清,沒有在真正意義上給予桓範兵權,但好在同意了讓桓範以大司農的身份隨軍出征,總體負責糧草統括排程的事宜。
除此之外,時任中書通事郎的的荀勖向曹爽提出了建議,讓司馬昭也跟隨大軍出征,這樣一來既能讓世人看到曹爽愛才惜才、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