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錯……」
就在這時司馬懿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令桓範感到非常耳熟的聲音,隨著透過監牢頂部的窗戶內所灑進來的微弱光芒,桓範終於看清了司馬孚那張熟悉而又久違的臉龐:
「拜你所賜我失去了十餘年的光明,早在徽瑜給我拆面部繃帶的時候我的眼睛就已經復明瞭,而我之所以繼續裝瞎,是二哥為了保住我的性命,同時也為了揭穿你的真面目……」
意識到自己已被徹頭徹尾的矇騙了,雖然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桓範還是忍不住自嘲道:
「看樣子當初我真不應該手下留情的……」
隨即他又看向看向了面無表情的司馬懿:
「不過就算是我殺了你,光憑荀惲所留下來的那兩句話,他也遲早會發現我的不是嗎?」
司馬懿說道:
「事到如今,我們明爭暗鬥了這麼多年,也該讓一切畫上句點了……」
桓範笑著問道:
「你以為你真的贏了我嗎?」
「難道不是嗎?」
兩人之間對話的間隔很短,幾乎就在桓範這句充滿疑問的話剛剛說完,司馬懿就反問道:
「我認為你和我之間彼此相處的情形,應當足夠說明這一點了……」
的確,從現實意義上來看,桓範所背後操縱著的曹爽已經兵敗如山倒,徹底失去了與司馬懿爭鬥的資格,就連桓範自己也成為了司馬懿的階下囚,無論明戰暗戰司馬懿都是贏家,可桓範依舊沒有要輕易認輸的樣子:
「如果真是你所說的那樣,那麼你和叔達又怎麼會來這裡見我呢?」
面對桓範充滿挑釁意味的提問,司馬懿感覺自己已經沒有時間再和他繼續耗下去了,於是便開啟天窗說亮話:
「把子上交出來……」
這句話司馬懿的音調降得非常低,但其中所蘊藏的力量卻十分巨大。
桓範笑道:
「那怎麼行呢?他現在可是我唯一的護身符,畢竟此刻的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你一刻也不想讓他置身於險境對吧?」
說著手腳都戴著鐐銬的桓範站起身背靠在牆上,俯視著司馬懿:
「你曾經因為張春華而將他遠送至雍州,害得他流落異地長達十年之久,後來你為了要和我與曹爽鬥,又不惜將他放到了我這條毒狼和曹爽那頭棕熊的身邊,又是十年。整整二十年了,其實充其量你不過是將他當成你的武器和工具罷了,一個工具是死是活根本就不重要,怎麼現在又來給我裝成一副慈父的噁心模樣呢?」
(二)
「我再說一遍,把他交出來……」
這一次司馬懿的聲音壓得更低了,若非此刻監牢之中空無一人的話是根本無法聽清的,桓範在聽到他的第二次要求之後,仍然沒有要妥協的意思:
「太傅您的耳朵看來是不好使了,我方才已經說過了,他現在是我唯一的護身符,我若是把他交出來了,那我的性命不就徹底掌控在你手裡了嗎?」
意識到桓範似乎是打算和司馬懿做交易,為了司馬昭的安全著想,司馬孚趕緊上前質問桓範說:
「所以你劫持昭兒的目的,是為了換自己的一條性命嗎?」
忍無可忍的司馬懿失去了理智,他上前一把揪住了桓範的衣襟,將其用力推到牆壁上:
「你給我聽好了,如果他少了一根手指,我就斷你一隻手,如果他少了一隻手,我就斷你一條胳膊,如果他死了……」
接下來司馬懿想要說的話是他最為擔心且不願意看到的,所以他收住了自己的話語,但桓範卻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如果他死了,難不成你還能讓我再死第二次嗎?」
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