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連忙撫拍著司馬懿的後背安慰他說:
「不怕不怕,沒事了……沒事了……」
此時的伏若歆方才察覺到,司馬懿早已哭得泣不成聲,他蜷縮在自己的懷中放肆的哭泣著:
「他們……他們都來找我索命來了……」
在那之後司馬懿的身體就一如不如一日,精神狀態的好壞反覆也越來越頻繁,十分擔心司馬懿身體的伏若歆立刻讓羊徽瑜給其診治。
可羊徽瑜對此有束手無策,因為決定司馬懿身體的是他的精神,除了開一些凝心淨氣的藥物輔助調理之外別無他法。
或許是有了某種預感,司馬懿先是召回了坐鎮長安的司馬昭,然後將軍政大權暫時交給了長子司馬師掌管,由於司馬師的出色才能,使得魏國上下軍政都秩序井然的進行著。
有一天,太尉司馬孚和從雍州回京述職的陳泰前往舞陽候府探望司馬懿。
當他們推開門走進黝黑的書房內時,卻發現一身白衣的司馬懿居然蜷縮在坐塌之上瑟瑟發抖,一看到這幅情景,可把司馬孚和陳泰兩個人給嚇壞了,然而就在陳泰準備轉身出屋,前去叫羊徽瑜和司馬昭的時候,卻被司馬懿給攔住了:
「不要驚動其他人,把門關上進來吧……」
見司馬懿這麼說,他們只好照辦。
司馬孚坐到了司馬懿的身邊,把一旁的毯子拿了起來準備披在司馬懿的身上,然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近距離一看司馬懿的衣衫早已經被汗水淋濕了,就像是從水坑裡爬起來一般。
「兄長你……」
不僅如此,司馬懿恍惚的眼神也令陳泰和司馬孚極為擔心。
「坐吧……」
稍稍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了司馬懿的正對面,和他僅僅隔了一條桌案。
待二人心懷忐忑的入座之後,司馬懿將身子湊到了桌案上靠近他們說道:
「三弟、賢侄,我快不行了,有些話若再不交代你們,我怕我……」
「二哥,切不可有此不吉之言,司馬家和魏國還需要您來支撐。」
司馬孚的話得到了陳泰的贊同:
「是啊叔父,若是您這樣的話傳了出去,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司馬懿卻對此不以為然,他露出了乾澀的笑容揮手擺了擺:
「現在司馬家在魏國的權勢已經穩固了,有師兒在不會有什麼問題,再說了我這把老骨頭也撐不動了,再繼續勉強自己就要散架了,我看就交給他們來繼續撐吧……」
說罷司馬懿突然又露出了一副呆滯的表情,讓司馬孚和陳泰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等到陳泰剛想開口問的時候,司馬懿卻突然直起身子搶先一步問道:
「你們說,我死了之後,師兒他會不會篡位自立?」
由於這個問題問得實在是太過突然,再加上陳泰和司馬孚完全沒有防備,所以一時之間無言以對,只能面面相覷、四目茫然。
過了一會兒之後,率先緩過神來的司馬孚安慰司馬懿說:
「二哥,我看師兒他不至於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再說了現在雖然魏國朝政都把持在我司馬家手中,但是以師兒的敏銳目光,他不會看不到此刻篡位必然會引起極大的震盪,他是不會做出這種自掘墳墓的蠢事的,您就不要擔心了。」
聽了司馬孚的話後,司馬懿覺得有些道理,但他隨即又忽然伸出手緊緊的抓住了陳泰和司馬孚的手臂,幾乎是用哀求和無助的口氣對他們說:
「若是日後師兒他們有這個念頭的話,我懇請你們一定要阻止他們,替我看好他們……」
司馬孚和陳泰知道司馬懿在擔憂什麼,自然也就理解他的一番苦心,於是齊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