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高平陵之變後,曹爽的宗族勢力遭到了司馬懿的大規模肅清,對當時嵇康的內心產生了極大的波動,尤其是在司馬師掌權之後的行為,更加讓嵇康對司馬家本能的產生了牴觸情緒,所以在司徒高柔和光祿勛王肅聯名向朝廷推舉重用嵇康時,他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了擢升,並且向朝廷提出了辭去中散大夫職務的奏疏,但沒有被司馬師批准。
在那之後,嵇康便基本處於朝政的邊緣化人物,為了避免再度引起司馬姐夫弟的關注,從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嵇康便更少關心政事了。
互相打過招呼之後,李豐問嵇康說:
「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見到你,真是太榮幸了,對了,你怎麼會在張大人府上呢?」
嵇康答道:
「在下是奉命前來是給張大人呈送公文的。」
說罷嵇康還對李豐說:
「我們之前曾經在令胥的婚宴上見過,可能李大人沒有印象了。」
經嵇康這麼一提醒,李豐這才想起來為什麼自己在看到嵇康的同時,會有種淡淡的似曾相識之感,他一拍腦門兒恍然大悟道:
「還真是,你瞧瞧我這記性。」
三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隨後作為東道的張緝便邀請他們入座:
「好了好了,有話不要站著說,兩位都請入座吧。」
入座之後,張緝便問及李豐此行的來意:
「不知安國此來造訪,到底有何要事?」
本來李豐本以為只有張緝一人在家,可現在突然冒出了個嵇康,這便讓他只好改變原本的打算,轉而將話題扯到了無關緊要的地方: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這伐吳的大軍不日即將出征,此戰畢竟關涉大魏國本,大將軍甚至連新城鄉候都派出去總領東軍了,可見他對此戰是志在必得……」
「志在必得?恐怕未必吧?」
話音剛落,坐在李豐對面的嵇康就持不同見解:
「這些年來我大魏連年遭受吳蜀兩國的輪番進攻,雖然國土並未丟失,但國力、軍力卻都有所消耗,這個時候打著孫權新喪的旗號去伐吳,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為無論新即位的孫亮,或是諸葛恪、全琮等人不是傻子,他們必然會有所防備,以逸待勞,修築東興大堤就是個最好的例子,此時出兵的勝算決然不大,甚至還會有被擊敗的可能性。」
嵇康的這番話著實讓在場的李豐和張緝倒吸了一口涼氣,畢竟在他們看來,若是這番話被司馬師聽到了,無異是詛咒大軍失敗,挫傷朝廷計程車氣,被追究起來後果定然是難以預料。
為此李豐立刻警覺的觀察了四周,然後小聲提醒嵇康說:
「叔夜,還需要慎言,小心隔牆有耳……」
可嵇康卻絲毫不感到恐懼:
「在下既然敢說,就不怕遭到打擊報復,如果大將軍僅僅因此而降罪於我的話,那也只能證明他是個心胸狹窄、難成大事的人罷了。」
就如李豐所說的那樣,這件事還是很快傳到了司馬師的耳中。
當時的司馬師正在鍾毓的府上作客,陪同他的是鍾毓和他那時年二十七歲的弟弟鍾會。
接到了從張緝府上所傳來的密報之後,司馬師得知了嵇康的言論,他隨即將寫有這些言論的小布帛放到了石桌案面上,輕輕地推到了鍾毓兄弟的面前,一言不發。
接過布帛後鍾毓看了看上面所寫的內容,隨即又遞到了鍾會的手上:
「這個嵇康的膽子可真不小啊,即使是在背後非議你這個大權獨攬的大將軍,也是需要很大勇氣的,更不要說完全否定你所做出的戰略決定,言辭如此犀利狠辣。」
鍾會在看了內容之後也認為嵇康的言論會對司馬師產生不利的影響,但他卻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