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伐吳統帥司馬昭大敗而歸,正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彈劾司馬昭,司馬師就算是權勢再大,也無法迴避司馬昭所犯下的重大過失,況且他必然會力保司馬昭,到那時司馬師在朝中的威信必然是大大降低,而諸葛誕、毌丘儉等人也會因司馬師厚此薄彼、棄車保帥而對他心生寒意,在他盡失人心之後我們便可以籠絡朝中官員,慢慢積蓄實力對司馬師發起朝堂上的攻勢,直到最後將他的兵權褫奪……」
之後張緝又蠱惑了一批朝臣向曹芳請奏,要懲治此次戰敗的將領,雖然他們並沒有單獨將司馬昭列出來,但司馬昭身為此次伐吳的監軍兼任統帥,是難以逃脫幹係的。
按照先前張緝的謀劃,曹芳將這件事全權交給了司馬師處理。
然而令張緝大為吃驚的是,就在他為了司馬師力保司馬昭而做準備之時,洛陽城門外的一場突發事件,打亂了他的全盤部署……
班師回朝之後,司馬昭、諸葛誕、毌丘儉、胡遵等人灰頭土臉的走到了洛陽南城門口,可還沒有等他們進城,城內就忽然湧現出數百名披堅執銳的甲士,同時御史中丞鍾毓也手握文誥走到了眾人的面前,一臉嚴肅的他未見半絲笑容。
諸葛誕和毌丘儉看到此情景已經意識到了是怎麼回事,同時也做好了準備下馬受縛、聽候發落的思想準備。
可是甲士們真正捉拿的物件卻並不是諸葛誕和毌丘儉,而是將冰冷的鐐銬戴在了司馬昭的手上,而鍾毓則當眾宣讀了司馬師親自批示的文誥:
「此次伐吳乃我大魏開朝以來從未有過之奇恥大辱,新城鄉候司馬昭身為此次伐吳的統帥,未能盡心盡責,致使諸葛誕將軍身陷險境,其餘將領也深受其害,今日特將司馬昭押解廷尉司,聽後發落。」
鍾毓將文誥宣讀完畢之後,眾人皆萬分不解,尤其是諸葛誕和毌丘儉,他們一個是此次伐吳的首倡者,並且正是因為他所部人馬被丁奉圍困,才導致伐吳的慘敗;另一個曾經輔助曹爽與司馬家為敵,並非司馬家的嫡系力量。
他們本以為司馬師必然會拿他們兩個來頂包,可是沒想到的是司馬師居然不治他們的罪,反而將自己的親弟弟下了廷尉,這讓他們長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為司馬師到底在想些什麼感到詫異和費解……
司馬昭被拘押廷尉這件事不僅打亂了張緝的全盤謀劃,同時訊息也傳到了蘭陵侯府。
先前從司馬師和司馬昭刻意遮掩就預料到此戰並不尋常的王元姬,卻並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的發生,她深色略顯焦急的對自己的父親王肅說:
「我真不明白他們兄弟二人在想什麼,先前夫君明明和我說過,此次發動伐吳之戰是不智之舉,我原本以為他如此神秘是有什麼出奇制勝的方法,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事實上早在徵吳大軍出發之後,王肅對此次戰敗就已經有所預感,當時位於武庫前方的水池內,突然有兩條一尺長的錦鯉從池塘內躍於武庫的屋頂之上,在場的很多人認為這是吉兆,有些人還將這件事告訴王肅,王肅聽後卻說道:
「魚應該生活在水中,現在卻在屋頂上,這是有甲麟的動物失去他們賴以生存的地方。難道是戍邊將領要有失敗的事故嗎?這對此次伐吳恐怕不是吉兆,而是凶兆……」
後來發生的一切證實了王肅的預言,東興之戰以魏軍慘敗而告終。
聽了女兒的話後,王肅倒並不像她那麼緊張,顯得非常鎮定:
「元姬,父親問你,你認為司馬師和司馬昭是尋常人嗎?」
王元姬搖了搖頭,王肅笑道:
「那不就結了,對於不尋常的人又怎麼能夠用常理來猜度他們的心思呢?我想司馬師這麼做一定是由他的用意的,更何況你夫君是他的親弟弟,他不會司馬昭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