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在意司馬炎這個看似普通細節的人,就是他的父親司馬昭,他回想起之前在雍州前線的時候,帳外明明有人在偷聽自己和諸葛綾的對話,雖然最後證實這個人不過是恰好來到帳外準備向自己匯報軍情的裴秀,不過他總感覺事情並非那麼單純。
簡單寒暄之後,司馬昭便留王元姬、羊徽瑜、司馬炎在庭院之中閒話家常,而自己則前往司馬師的書房與他會面。
敲門之後,很快書房的門就被開啟了,給司馬昭開門的是鄧艾。
司馬昭進門之後,書房的門很快又被鄧艾給關上了。
進入書房之後他便看到了司馬師面色凝重的背對自己站著,再加上鄧艾的臉色看起來也不是很好,司馬昭意識到這次司馬師找自己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同忽視的事情。
「大哥……」
他想要開口詢問司馬師,可是卻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正當這時雙手抱胸的司馬師放下了自己的手臂,將右手一直拿著的一封布帛遞給了司馬昭:
「這是我暗中安插在昌陵侯府周邊的細作所探查的匯報,你先看看吧。」
接過布帛後,司馬昭看清了上面所寫的內容:
「上面說之前李豐和張緝曾經幾次以請教玄學為名前往昌陵侯府面見夏侯玄,然而自從茵妹和杜預成婚的那天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從字面上的匯報來看,似乎夏侯玄並沒有什麼危險的舉動,更像是夏侯玄拒絕了張緝和李豐的拉攏,司馬昭暫時也沒有從上面發現什麼破綻,為此他詢問司馬師道:
「這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司馬師神情凝重的將桌案上另一張布帛遞給了司馬昭,司馬昭接過後很快就明白了司馬師表情如此嚴肅的原因:
就在茵妹和杜預成親的那一天,昌陵侯府先後共有三個之前與夏侯玄毫無交集的人到訪過,根據鍾毓和傅嘏的追查,只查明瞭其中一人的確切身份,那就是因家中兄長病重前來向侯府家老借錢的遠房侄女。
至於其他兩人資訊則十分模糊,其中一個身著艷麗、長相妖嬈,看著像是歌姬坊舞姬的女人,她自稱自己的名字叫芙綢,另一個則只知道是五十歲上下的男子,其餘資訊不明。
「這三個人都先後進入過夏侯玄的府邸,但呆的時間都很短暫,監視昌陵侯府的人說他們每個人在裡面留的時間都不超過一炷香。」
司馬師在對司馬昭敘述完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鄧艾也補充說道:
「在那之後,夏侯玄就再也沒有出過門,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還吩咐家老不允許任何人再進入侯府,無論是誰,他都一律以不見。」
這下子司馬昭也覺得背後莫名的一陣發寒:
「如果說夏侯玄這段時間過於沉寂和緊張的反應,和這三個人的出現有關係,那麼可見這些人背後的勢力,不是張緝和李豐,就是……」
接下來的話司馬昭並沒有說完,但在場的人都很清楚他想要說什麼。
尤其是身為司馬家頂樑柱的司馬師,他明白比起張緝來說,更加危險的人還沒有浮出水面,而恰恰是這些躲藏在暗處,偷偷窺伺自己並且意圖不軌的人,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夏侯玄徹底將昌陵侯府「完全封閉」之後,一直想要等待他同意聯盟的張緝開始坐不住了,他在書房之中怒斥被帳幔遮住腰部以上身軀的神秘人:
「都是你們搞的鬼,為什麼要去刺激夏侯玄呢,現在好了,他是徹底指望不上了!」
神秘人卻並不這麼認為,他咧起嘴角淺淺一笑道:
「倒不如說現在事情發展的趨勢恰恰相反,你敢不敢和我打一個賭,再過不久夏侯玄就會乖乖上鉤,到時候我們下一步的計劃也就可以繼續實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