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中廬城岌岌可危,曹彥為了確保自己所在的襄陽萬無一失,特地將鄧塞和蔡陽等地的兵馬全部集結於襄陽城周遭防守。
芍陂大捷的戰報傳到了洛陽之後,滿朝皆為此而歡欣鼓舞,魏少帝曹芳自即位以來所面臨的最大危機也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緩解,他為此而鬆了一口氣。
對此大多數的魏國臣子也是一樣,他們樂觀的認為吳國的兩線四路已經被折去了一半,而且是兵力最為精銳的一多半,蜀國又遲遲沒有動靜,朱然就算是攻勢犀利也必然不敢再孤軍深入,退軍是早晚的事情。
但大多數人都為此而感到局勢已然樂觀的時候,老太傅司馬懿卻站了出來表示出不同的意見:
「啟奏陛下,老臣認為雖然諸葛恪與全琮的兵馬已經被王凌、孫禮所擊敗,可是過了這麼久朱然和諸葛瑾依舊沒有退軍的打算,佔據荊州南境半數疆土的他們,依舊在集中全力進攻中廬城,威逼襄陽,而荊州都督曹彥已經呈現出頹勢,為此老臣請命領兵前往增援。」
對於司馬懿這個時候想要攪局的念頭,曹爽又怎麼會熟視無睹呢,他當即站出來否定了司馬懿的話:
「老太傅多慮了吧?如今吳國的二十萬大軍已經被消去了十三萬,而襄陽光是守軍就有十五萬,朱然主攻中廬的兵馬加起來不過五萬餘人,就算是陸遜親自前來,想必攻克襄陽對他來說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吧?」
「大將軍這筆帳算得果然精妙,只不過似乎是漏掉了一些才對。」
面對曹爽的反駁,司馬懿顯得很淡然:
「諸葛恪、全琮被王凌和孫禮擊敗了不假,可是他們並沒有全軍覆沒,更沒有乖乖退入吳國國境之內,現在依舊有將近十萬人馬屯守於七門堰,準備伺機反撲;同時蜀國的蔣琬仍舊屯兵於南鄭大肆訓練水師,動向不明,若是我們放任襄陽的危急局勢不管,萬一襄陽被攻破了,蜀國又興兵大舉東進我魏興、上庸之地,與吳國的朱然成西、南兩個方向的夾擊之勢,那麼荊州乃至於襄陽都危險了……」
司馬懿的話講出了現實的情況,讓曹爽臉面無光,可他不甘心就這樣敗下陣來,依舊和司馬懿進行著實力懸殊的唇槍舌劍:
「蜀國要是有動向的話他們早就動手了,何必要等到現在?況且諸葛恪與全琮被王凌打得丟盔卸甲,就算是他們心有不甘,也定然不敢再貿然進兵了,至於襄陽的局勢,以本侯之見也沒有像太傅您說的那麼嚴重,我想曹彥他一定能夠守得住!」
就這樣,幾乎是曹爽用替曹彥擔保的口吻之下,最終曹芳迫於大權在握的曹爽壓力,沒有同意司馬懿領兵南下的建議。
雖然嘴上十分強硬,但曹爽也知道中廬城被朱然團團圍困,而曹彥對此已然是束手無策,襄陽如今的情況是岌岌可危,他如果再不想辦法去解決的話,恐怕局勢真的會像司馬懿所說的那樣,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的這種心態被桓範準確的把握住了,桓範認為如今的時機已經成熟,是時候向曹爽「雪中送炭」的時候了,於是便暗中授意讓鄧颺向曹爽提起這件事。
假惺惺關心曹爽的鄧颺,對愁眉不展的曹爽問道:
「大將軍,您果真認為荊州的局勢有那麼樂觀嗎?」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曹爽在自己人面前也不好再繼續逞強下去了,他嘆了口氣回答說:
「玄茂啊,不瞞你說我現在也是為此而焦急萬分啊,沒想到這個朱然居然膽子這麼大,諸葛恪與全琮都退兵了,他還敢硬著脖子往前沖,不管他是魯莽也好、勇猛也罷,把我卻是搞得焦頭爛額,曹彥已經暗地裡向我發出書信請求增援,可是他手中有十五萬大軍,而朱然的兵馬不過五萬人,我怎麼好意思調撥兵馬去增援他呢?」
鄧颺假意笑著安慰曹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