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在下認為還是不應該濫開殺戮的,但是既然傅嘏和衛瓘都已經身負嫌疑,就不能夠再讓他們參與司馬家的任何決策,更不能讓他們接觸到核心的機密,同時加大對他們的秘密監視,一旦發現他們有什麼風吹草動,再將他們一網打盡也不遲。」
司馬昭聽後滿意了點了點頭:
「的確,以傅嘏目前的地位想要貿然動他不是明智之舉,士季你方才所言也是最合乎我心意的。」
說罷司馬昭還不忘誇獎鍾會道:
「此次真是多虧了你心細如塵,否則我還真沒有注意到傅嘏和衛瓘之間會有秘密聯絡,我們司馬家有你和士載這兩個忠心不二的人才,真可謂是如虎添翼。」
雖然被和鄧艾列在同等地位相評論,鍾會的心裡多少有些不適,但是畢竟自己再度贏得了司馬昭的青睞,同時還讓傅嘏這個壓在自己頭頂的「元老」失去了司馬昭對其的信任,也算是達到了鍾會的目的,所以總的來說他還是感到滿足的。
這之後的發展正如鍾會向司馬昭所建議的那樣,司馬昭在接下來幾次召集的會議之中,傅嘏無一例外的被排除在外,這讓賈充和裴秀等人都感到很奇怪,可是又沒有人敢開這個口去問司馬昭。
為了試探出傅嘏的反應,鍾會特地以撰寫《四本論》向學識淵博的傅嘏請教為由,來到了傅嘏的府上拜訪。
對於鍾會此次登門,或許並不知道他暗地裡對自己下手的人正是此人,所以傅嘏還是表示很歡迎的,親自來到了侯府門口迎接。
兩人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彼此簡單寒暄之後,傅嘏便將鍾會引入了內堂。
入座後傅嘏伸手拎起了席案旁火爐之上的水壺,往鍾會面前的茶盞之中注茶,同時問道:
「士季很少登門寒舍,此次前來不知有何賜教呢?」
鍾會本就打算暗查傅嘏對自己如今境遇的察覺程度有多少,自然不急於向他挑明,而是從自己的袖袋之中掏出了一卷竹簡,雙手呈給了傅嘏:
「在下十分尚書大人的學識,特此攜拙作登門向您請教,還望您能夠加以斧正。」
接過了鍾會手中的書簡後,傅嘏展開自己閱讀了一番,他對鍾會這《四本論》中的文筆和論點大加讚賞,並感嘆道:
「自古以來才能與品質之間的關係都十分微妙,而歷來許多的文人賢士對才性之間是相合還是相離都爭論不斷、各執己見。而今日觀士季所撰之文主意在合,真可謂與在下不謀而合,若是有才能者卻沒有足夠的品質,那麼這個人就算是有天大的才能,恐怕也難以成事。」
對此傅嘏還特地舉例說明:
「就好像讚同才性本異的李豐,他的下場就是一個最好的佐證……」
鍾會聽後藉機說道:
「尚書大人所言極是,為人臣者最崇高的品質首要便是一個『忠』字,若是有任何背叛主上的行為,恐怕最終難免會步李豐的後塵,您說對嗎?」
傅嘏很快就反應出來鍾會對自己所說的話另有所指,他端起了茶盞之後短時間在自己的唇下停留了片刻,隨即笑道:
「士季所言甚是……」
之後傅嘏將話鋒一轉:
「對了,上次聽聞遭受重創的山濤先生已經有了復甦的跡象,不知他是否已經恢復了神智呢?」
鍾會一直在等傅嘏提這件事,見他果真沉不住氣了,鍾會便回答說: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內子昨日去大將軍府邸的時候聽夫人說起過那麼一嘴,好像有好幾次睜開了眼睛,但是很快又閉上了,雖然還不能像正常人一樣,但有夫人這樣的醫術高手在,我想巨源先生很快就會徹底甦醒過來的。」
說罷鍾會還特地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