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文俶並沒有反駁,因為他內心很清楚神農的話是正確的,若是一對一與全盛時期的司馬師交手,他並沒有十足的勝算。
想到這裡,出於無法透過與司馬師公平對決而取勝的羞恥之心,他那冷漠的雙眼之中充斥著對司馬師無限的殺氣:
「不管是誰,管他是哥哥也好,弟弟也罷,只要他出現在我的面前,我都會毫不留情的將他斬殺……」
雖然司馬師剛剛經歷了割除眼瘤的治療,身體十分虛弱,並不適合長途遠徵,但是在羊徽瑜沿途的精心護理之下,他的身體並沒有進一步的惡化。
而擔任他貼身護衛的司馬炎,也盡心盡職的完成著自己的使命,嚴密保護司馬師的安全。
根據司馬師的指示,軍隊在透過許昌的過程中並沒有過多的停留,司馬師僅僅在許昌做了一些安排之後便再度朝著鄧艾所在的樂嘉前進。
擔心司馬師身體狀況的羊徽瑜,苦心勸說司馬師暫時在許昌休息一晚,可司馬師卻對她說道:
「如果只是想要獲取平定毌丘儉和文欽的叛亂,那麼我是根本不需要親自出馬的,但是若要揪出藏匿於他們身後的人,我就不得不快馬加鞭的趕過去。」
羊徽瑜見司馬師的態度十分堅決,也實在是無法再開口阻止他。
很快司馬師便趕到了樂嘉城內,與鄧艾成功會師。
看著司馬師拖著一副病體來到了兩軍陣前,鄧艾心中的恥辱和內疚令他感到無臉面對司馬師,在司馬師的人馬剛剛抵達城門口之際,他便自我綁縛起來跪在了城門口。
司馬師在司馬炎的攙扶之下跨下了馬背,原本司馬炎想要攙扶著他向前走,可是司馬師卻輕輕抬起手示意他不要扶自己,司馬炎見狀只好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兩人走到了鄧艾的面前,鄧艾一看到司馬師便將頭重重地磕在了滿是渣土和碎石的地面上:
「末將辜負了大將軍的期望,勞累您親自帶兵掛帥,這是末將的失職,請大將軍治罪!」
俯視了鄧艾一會兒之後,司馬師並沒有伸手扶鄧艾起來,而是口吻平淡的說道:
「你的確是戰敗了,但卻並不是敗在了毌丘儉和文欽的手上,如果你真的認為這次戰敗是你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和恥辱,那你應該做的不是跪在這裡向我請罪,這是懦夫的行為!」
最後一句話司馬師說得語氣很重,從他二人相識起司馬師便對鄧艾很尊敬,兩人之間從未有過任何爭吵和矛盾,這次司馬師居然如此嚴厲的斥責鄧艾,不僅令跪在他面前的鄧艾感到無地自容,更加令站在他身後的司馬炎感到措手不及。
司馬師的斥責令鄧艾感到無地自容,他磕在地上的頭久久沒有抬起來。
「給我把頭抬起來!」
司馬師再度高聲向鄧艾喊著,他伸手指著東南方向對他說:
「只要你鄧士載還有一口氣在,就永遠不要在戰場之上屈膝於任何人,更不要輕易言敗,你要對得起你身上的這副甲冑,更要對得起你身後千千萬萬的將士,否則,你將來如何替我照管軍隊?又如何替我守護大魏的鼎盛與安寧?」
說罷司馬師便微微側過臉看向了司馬炎,輕輕伸手朝著鄧艾的方向揮了一下。
司馬炎很清楚司馬師的意思,他上前將鄧艾扶了起來,轉而將他身上的繩索解了開來。
面對司馬師的這番激勵之詞,鄧艾明白了他的用意,他的眼神之中再度燃起了熊熊烈火,拱手向司馬師承諾道:
「鄧艾在此起誓,此生永遠不會再打一個敗仗!我要讓勝利的光輝永遠照耀著司馬家!」
看著已經恢復信心和鬥志的鄧艾,司馬師稍稍邁步上前,並伸出右手捏成拳頭,輕輕打在了鄧艾的胸脯之上,並露出了往昔那明朗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