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俶驚訝的發現,眼前的司馬師比起之前交手的那一次劍法顯得格外犀利,不僅招招與自己針鋒相對,絲毫不處於下風,甚至其中有好幾次自己都險些被他刺傷。
不過文俶同時也發現了司馬師到底是身體虛弱,因為在交手近五十招之後他揮劍的力道和動作的反應速度都較之先前有了明顯的下降,氣勢也漸漸弱了下來。
終於,文俶一個飛身揮劍劈砍了下來,司馬師橫劍一擋,因力道的減弱使得他無法正常支撐身體,右膝蓋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看樣子你也到極限了,我想這場決鬥該收場了……」
意識到氣息完全紊亂的司馬師,已經沒有能力再和自己對抗下去了,文俶不禁有些感傷,可他在司馬師的眼神之中卻沒有看到半點想要放棄的意思,那種堅毅的眼神給了他內心極為強大的震懾:
「難道,你……」
文俶猛然意識到或許真正中計的人並不是司馬師,很快他就被東南方向的火光所吸引:
「項縣大營……」
事實上在司馬師中箭倒地之後,他並沒有受到明顯的外傷,因為他早就在外衣的內側穿上了護甲,但文俶的飛箭還是震動了他的內息,讓他短暫昏迷了過去。
之後司馬師便刻意躲在營帳之內不出去,造成了一種自己傷勢過重的假象,就連神農派進來故意散播其實自己早就已經去世的謠言,他也是聽之任之,因為他十分清楚,這場戰事希望速戰速決的人,不止是自己,敵人比自己還要迫切。
考慮到自己的身體狀況不能久持,司馬師為了進一步逼迫毌丘儉和文欽提前襲營,所以才飛鴿傳信於宋縣的胡遵、胡奮父子,以及南頓的王基,命令他們故意洩露行軍蹤跡讓敵軍密探發現,造成正在向樂嘉運動馳援司馬師的假象。
司馬師這麼做的真正用意,就是為了將文俶調離毌丘儉的身邊。
或者說,是調離另外一個人的身邊……
等到文欽和文俶父子果真趁夜襲營的同時,司馬師又再度命令王基和胡奮調動騎兵火速南下,直取毌丘儉所在的項縣。
少了近半數兵馬的毌丘儉,在面臨敵軍的重重包圍之下已經是無計可施。
此時神農也意識到自己著了司馬師的道,便建議毌丘儉迅速突圍,因為城中的糧草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之下,是撐不了五天的。
毌丘儉想要去救文欽,可是自己的情勢更加嚴峻,他無奈之下只好率軍急速突圍。
結果毌丘儉雖然成功突圍,但卻損失了絕大多數的兵馬,他只和弟弟毌丘秀攜帶了自己的兒子毌丘甸以及孫子毌丘重,率領不足百起狼狽衝出了重圍。
與此同時,神農也在為自己思考後路,他並沒有愚蠢到會選擇跟隨毌丘儉一同離開,而是留在了城內偽裝成平民百姓,企圖矇混過關。
等他換好平民服飾準備混入早就準備好的普通民宅暫避風口之時,卻發現屋內早已經有人埋伏在那裡了……
等待著他的是一名英姿颯爽的年輕女子,他手執利劍站在了堂屋門口:
「神農先生,小女子在此恭候多時了……」
意識到情形不對的神農,馬上想要轉身衝出門外逃竄,然而正當他想要轉身之際,卻發現另一個人已經擋在了門外。
這個人正是鄧艾之子:鄧忠……
當文俶發現了司馬師的計謀之時,項縣已經被胡奮攻破了,毌丘儉也率領殘部突圍,再難掀起波瀾,而文欽和文俶已然是孤軍作戰,且情勢萬分危機。
「我可真是小看你了……」
滿臉虛汗的司馬師略顯吃力的笑了笑:
「項縣若是有你堅守外圍,那麼我想要突破是很困難的,說不定到時候真的讓你們捱到吳軍來救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