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進一步讓傅嘏為自己效力,曹髦還向傅嘏許願:
「朕已經下令京城四門暗中戒嚴,高都候府周邊也在朕的監視之中,此刻司馬昭根本出不了城,你立刻動身前往許昌,等你把虎符帶回朕的身邊,朕就讓你正式接替司馬師擔任大將軍一職,總覽全國軍權。」
傅嘏心中很清楚,曹髦將自己藏於深宮就是為了在衛瓘被關押之後給予自己庇護,以免司馬兄弟會對自己出手。
可他更清楚的是,曹髦這麼做也是為了在這個時候利用自己……
轉過身的曹髦從書案上拿起了早就寫好的詔書,又轉身遞到了傅嘏的面前:
「這個機會對你和我來說都是千載難逢,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它從你面前溜走嗎?」
沉默了片刻之後,傅嘏跪在地上舉起雙手做出一副要接領詔書的姿態:
「微臣領命……」
在此次平定淮南叛亂的戰事當中,鄧艾雖然在戰爭的先期處於不利的境地,但是在後期他不僅成功抵擋文俶的猛烈衝擊並守住了樂嘉大營,而且還以五千兵馬擊潰了文欽的上萬大軍,一路追擊至丘頭,令文欽狼狽不堪,立下了汗馬功勞。
而一向要與鄧艾爭高下的鐘會卻連露臉的機會都沒有,面對鄧艾又有功勳加身,他內心的不滿和妒忌自然是顯而易見的。
為此他在散朝回到家中之後大發脾氣,將自己關在書房之中久久沒有出來,誰也不見。
鍾毓很瞭解自己的弟弟,對此並不感到奇怪。
入夜之後,鍾會在書房之中仍舊生著悶氣,這時門外的下人敲響了他的房門:
「侯爺(曹髦即位後賜封鍾會關內侯),夫人擔心您餓壞了身體,特命小人送來飯菜。」
本來鍾會是打算借著這個機會好好訓斥下人來解氣的,但是一聽到下人是司馬靜吩咐送飯菜的,他就不得不改變自己的態度了,畢竟現在的他一定要和司馬靜保持「相敬如賓」的親密夫妻關係。
冷靜下來之後,鍾會走到了書房門口將門開啟,放下人走進來:
「放下吧,替我回去謝謝夫人,就說我稍後便會回房。」
「是……」
下人將盛有酒菜的託盤放到鍾會的書案之上後,便低頭快步走了出去。
鍾會看了一眼託盤上的酒菜,心中是半點食慾都沒有,所以並沒有打算去吃。
剎那間,鍾會猛然意識到了託盤之上似乎有什麼不對勁,他趕忙將酒壺挪開,結果發現酒壺之下居然有人用蘸著酒水在託盤之上寫著幾個字:
師即死、速決斷……
鍾會立刻反應了過來,有人想要通知自己司馬師即將不久於人世,而此刻的鐘會必然要抓住這個時機。因為以他的聰慧和眼界,不可能看不出曹髦與司馬家之間的關係是面和心不合,如果司馬師突然暴斃於許昌的話,那麼整個朝政大權的歸屬就會陷入真空的狀態。
雖然並不清楚這到底是誰想要通知自己,但也沒有更多的時間讓他去仔細分辨了,想到這裡,鍾會立刻衝出了書房跑到了府門之外,跨上了馬背便朝著高都候府急速賓士。
當鍾會火急火燎的感到司馬昭的府邸時,他發現司馬昭也收到了司馬炎從許昌發來的密信,從而得知了司馬師的身體狀況十分糟糕的情報。
對此司馬昭憂心忡忡,尤其是在從司馬炎的書信中獲悉導致司馬師身體急速衰弱的主要誘因,是因為文俶的兩次襲營讓司馬師還未痊癒的眼疾惡化。
司馬昭十分自責,他對一旁的王元姬說道:
「如果這次是我領兵前去的話,恐怕我早就死在文俶的劍下了……」
王元姬十分了解他們兄弟之間的羈絆有多深,她上前輕輕撫拍著司馬昭的後背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