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不一定是自己的大哥。
可現在他親眼看到了前廳正中的棺柩前,放置著可有司馬師名字的靈位,以及跪在一旁的傷心欲絕的羊徽瑜時,他那僅存的半點幻想都隨之破滅了。
這時司馬炎和鄧艾和也注意到了司馬昭的到來,當然還有站在一旁的傅嘏。
司馬昭緩緩邁動著自己的步子,走到了司馬師的靈柩前,重重地跪在了地上,眼淚再也止不住的他開始失聲哭起來,他緊咬著下唇使勁用手捶打著地面:
「你……你為什麼不等我……大哥!」
見他如此悲傷的樣子,站在他身後的賈充和鍾會也一同跪了下來,羊徽瑜一面用衣袖擦拭著自己的淚水,一面走到司馬昭的身旁將他攙扶起來:
「昭弟,你大哥臨走之前,都在撐著最後一口氣等你……」
司馬昭聽後內心的自責像泉湧一般化作淚滴流淌了下來:
「是我太蠢了,沒能及時察覺到大哥的安排,大哥代替我深入險境,可我卻這麼遲鈍……」
「侯爺,正所謂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順變……」
正值司馬昭因司馬師之死而悲傷欲絕之時,站在一旁始終保持沉默的傅嘏站了出來,他走到了司馬昭的面前將曹髦的親筆詔書拿了出來:
「陛下聽聞大將軍病重難治,也是整日惴惴不安,正所謂朝廷不可一日無掌兵之人,陛下派遣下臣前來,一者是為了上將軍淮南大捷而慶功,二者是在大將軍不幸崩逝之後,將這份詔書向你們公開……」
敏感的人都清楚這份詔書之中的內容,一定是對司馬家不利的,為此鍾會想要拖延:
「尚書大人,如今大將軍剛剛去世、屍骨未寒,有些事情是不是可以稍後再說……」
凝視了傅嘏的眼神一會兒之後,司馬昭伸手製止了鍾會的話:
「沒有關係,尚書大人請宣讀陛下的詔書吧……」
傅嘏將曹髦的詔書展開,正式開始宣讀,而司馬昭則十分恭敬的跪在地上聆聽:
「朕獲悉大將軍力挫賊寇,使得我大魏的社稷能夠得到安寧,朕心甚慰。然朕亦聽聞大將軍因勞累過度以致病體垂危,令朕有深感憂慮,朕本欲繼續仰仗大將軍為朕和國家分憂,可無奈大將軍病重過甚,朕不得不為朝廷的未來考慮。為此朕特地遣尚書傅嘏前往宣詔,若大將軍病重痊癒,則由其繼續領兵班師,若大將軍不幸歸天,則由尚書傅嘏暫領兵權,執掌虎符,統領兵馬護送大將軍遺體回洛陽,朕當親自身著孝服迎接……」
對於在場大多數的人來說,都已經在司馬師死之後聽過了傅嘏的宣讀,而在鍾會和賈充看來,曹髦這封詔書絕大多數都是廢話,最為緊要的便是讓傅嘏掌管虎符。
傅嘏讀完之後又將詔書恭恭敬敬的摺疊好,轉而對司馬昭說:
「侯爺,既然您已經趕來奔喪,那麼就請侯爺與下臣一同護送大將軍的棺柩赴京吧。」
此時整個靈堂之內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靜之中……
很快,位於洛陽的曹髦就收到了傅嘏從許昌發來的密信,傅嘏聲稱自己已經成功控制了虎符,同時司馬昭也表示願意遵從曹髦的詔書旨意,不久他們便會護送司馬師的遺體返京。
曹髦看到這樣的書信頓時喜出望外,並正式回書於司馬昭,稱司馬師的死令他十分悲痛,並請司馬昭節哀,同時他表示在他們的人馬到達洛陽之時,曹髦將會親自出城迎接,遵守自己先前詔書上的承諾……
同年四月十日,率領朝中文武百官在洛陽東門外迎接司馬師棺柩的曹髦,遠遠的看到了司馬昭和傅嘏的人馬,他此時難以抑制內心的激動之情,因為被司馬懿、司馬師父子控制在手中整整五年的最高軍權,即將回到自己的手中。
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