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歷來蜀軍出兵都非一路,狄道、隴西、南安、祁山這些戰略要點都需要足夠守備的兵力,可是我們的兵源不足以實現。而蜀軍來攻我們往往事先不知道他們選擇哪一點,以現有的兵力一分為四已經處於不利的境地;
其四:蜀軍每次出征都需要大量的糧草供應,而姜維和我們都意圖從南安、隴西的羌人徵調,但是如果姜維從祁山進軍的話,這裡糧田千畝,蜀軍可方便就近進行補給。
由此可見,姜維必定會再度北進。
鄧艾的這番言論得到陳泰的贊同,於是鄧艾將自己的觀點透過奏表的形式向洛陽上報。
不久,身在洛陽城內主坐鎮朝廷的司馬昭相繼收到了司馬孚、鄧艾以及陳泰的戰報,他認可了鄧艾所提出來的戰略性建議,於是下令由鄧艾正式就任安西將軍,假節,兼任護東羌都尉。與陳泰一同留駐雍州,防止蜀軍隨時可能的再度北伐。
但是對於郭淮的去世,司馬昭在給鄧艾、陳泰以及司馬孚的回信之中沒有提到一個字,他只是讓司馬炎趕赴長安,與司馬孚一道返回洛陽。
司馬昭在發出這道書信的時候,站在他身旁的荀勖看得出來他表面上雖然十分平靜,但是內心對於郭淮去世的悲痛絕不遜色於任何人,他只是憋著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為此荀勖對司馬昭進言道:
「主公,郭淮將軍畢竟是我大魏多年來西垂之鐵壁保障,如今不幸戰死,朝廷應當給予一些表示,以彰顯他生前的功績才行。」
荀勖的話精準的把握住了司馬昭的心思,司馬昭點了點頭:
「那是自然,等太尉班師回朝之後,我會在朝堂之上向陛下提起這件事。不僅如此,郭淮將軍的妻子早亡,還要特別囑咐三叔,此次返京要將郭淮將軍的親屬一併帶回洛陽,他們孤苦無依,我要好好照顧他們……」
等到荀勖走了之後,一直處於靜坐狀態的司馬昭這才潸然淚下,他撫摸著司馬孚戰報上所寫的「郭淮陣亡」四字:
「長劍伯伯……」
(廿一):安遺孤
公元255年(魏正元二年)十一月底,司馬孚率領著本部兵馬自長安返回洛陽。
一路上坐在馬車內的司馬孚看到身旁的司馬炎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他知道郭淮的死也讓司馬炎心中產生了極大的觸動,也讓他十分自責。
儘管郭淮的死也讓司馬孚十分悲痛,但是他卻並沒有將這份悲痛遷怒於司馬炎。
他放下了手中的書簡後指了指司馬炎身旁最上面的那捲書簡對他說道:
「把三輔剛剛上報的兵源冊遞給我。」
可是司馬炎似乎還沉浸在無盡的失意和自責之中,一時之間沒有聽清司馬孚的話,所以他緩過神來後又問司馬孚道:
「叔祖父,您剛才說什麼?」
司馬孚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禁嘆了口氣:
「既然你已經決定親筆在戰報上籤下自己的名字,就證明你已經不打算逃避自己所犯下的過錯,足以證明你是一個有擔當的堂堂七尺男兒,事情已經造成了,你只需要把給你留下來悔恨轉化為教訓,沉浸在過去一直做著這種無畏的自我懲罰一點用處都沒有……」
事實上司馬孚這句話雖然是在寬慰司馬炎,但是口吻上聽起來卻一點也不溫和,依舊十分嚴厲。
司馬炎聽後雙手緊緊握成拳狀,緊咬著牙關:
「可是郭淮將軍卻再也回不來了,這不是我主動認罪就可以簡簡單單消除內心負罪感的,我高估自己的能力,以為可以輕而易舉的徹底摧毀蜀軍的祁山大營,可是到頭來我不過是個自視過高的庸才罷了!」
聽到司馬炎說出如此充滿悔恨的話語,司馬孚嚴厲的訓斥道:
「我司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