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先生之言,難道你是想要效仿孔融捨身成仁了?」
一旁的鐘會見兩人之間對話的氛圍越來越緊張,於是便趕緊站出來打圓場道:
「好了好了,兩位請稍安勿躁,孔融也好、楊修也罷,都已經是冢中枯骨、不足論道,又何必為了這件小事而起爭執呢?」
對於鍾會的中和之詞嵇康卻並不領情,他反唇相譏道:
「那倒也是,說到中書侍郎大人好像也是少年成名,還真和當年的楊德祖有些相像呢。」
嵇康的這句話狠狠的給了鍾會一巴掌,令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了起來。
「話不投機很難再談下去,下官失陪了……」
看著嵇康拱手行禮之後從容離去,而注視著他背影的司馬昭,卻對他那桀驁不馴的性格產生了興趣:
「還真是一匹不容易受控制的烈馬,有意思……」
敏感的鐘會馬上就覺察出司馬昭對嵇康的欣賞和興趣,自己就算是剛剛遭受了嵇康侮辱,也只能顧全大局暫時擱下了:
「既然侯爺想要用他,那在下總有一天會幫你把他收攏過來的……」
一直以來司馬師兄弟都為了處理善後之事而忙得不可開交,很少有閒暇來顧忌周邊的事情,如今一切暫時已經告一段落,他們都不約而同想起來一個人:
那就是此次為了司馬家付出巨大犧牲的夏侯椿。
夏侯椿為了通知司馬乾和羊徽瑜,此次襲擊司馬家宅邸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引司馬師回援,從而設下伏擊實施剿殺,這也直接導致她最終不幸小產。
這件事起初司馬師兄弟並不知情,主要的慰問事宜還是由羊徽瑜和王元姬、司馬凡進行。
當司馬昭從王元姬口中得知了這件事後,頓感愧疚萬分,畢竟原本這件事和夏侯椿半點幹係都沒有,她如果不是捨命前來通知的話,也不會讓她和羊祜的孩子未出生就……
不過同時司馬昭內心的疑問也隨之而來:
夏侯椿是如何得知張緝黨羽的計劃呢?
帶著這個疑問,司馬昭在王元姬的陪同之下親自登門前來探望羊家,專程向陪同司馬兄弟前往太谷進行護衛的羊祜、司馬師中毒昏迷時及時出手救治的蔡珏表示感謝,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向躺在病榻之上的夏侯椿致歉。
出於男女有別的考慮,進入臥室探望夏侯椿的事情還是交由王元姬去做,而司馬昭則與羊祜取得會面。
再度見到羊祜的時候,司馬昭才注意到多日不見的他已經十分消瘦,整個人看起來也異常沒有精神,這與平常風度翩翩、充滿陽光的羊祜產生了極大的反常。
「我知道弟妹的事對你打擊很大,這件事我和大哥也有責任……」
坐在花園石凳之上的司馬昭,看著精神頗顯萎靡的羊祜,端其茶壺向他面前的茶盅內注水,向自己對佈局的疏忽表示歉意:
「是我和大哥對城內的局勢估計不足,我們本以為以張緝和李豐的實力,就算是會趁著我和大哥不在的時候圖謀不軌,憑藉著我們所佈下的安排一定不會出意外,可是沒想到會造成現在這個局面,不僅害死了乾弟和牛老將軍,就連弟妹也……」
「城中襲擊司馬家的人並不是張緝的人……」
羊祜的話讓司馬昭極為在意,因為在此之前他也正為此而感到疑惑:
「這話是什麼意思?」
本來羊祜也想找個機會把這件事告訴司馬師和司馬昭,只是這段時間因為要照顧安慰夏侯椿,導致了這件事被耽擱了下來,如今既然司馬昭主動提到了,他便說出了這件事:
「子元師兄和你所部署的防衛,擊退的的確是張緝私自招募的族兵,但是第二次襲擊的卻是蜀國的『白毦衛』,而統率他們的就是叛逃蜀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