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以防萬一而暫時與司馬炎一同留在長平侯府的王元姬,看到自己的丈夫如此痛苦的模樣,內心也跟著滴血。
她走到了司馬昭的身邊輕輕抬起了司馬昭的右手,對著腫脹之處均勻的吹拂著,以求達到消散熱痛的目的:
「這件事錯不在你,你已經做了自己所有能夠想到的。」
面對妻子的安慰,司馬昭卻完全不這麼想:
「不,正是因為我沒有想到的部分才會讓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害了牛老將軍、乾弟枉送性命,現在連大哥都變成了這個樣子……」
說著說著司馬昭流下了悔恨的淚水,王元姬很清楚司馬昭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才會讓自己這麼辛苦、這麼痛苦。
看著輕易不落淚的司馬昭,王元姬感到格外的揪心,她伸出雙臂攬住了司馬昭的腰際,輕柔地撫拍著他的後背:
「我知道……我都知道……」
回到洛陽之後已經過去了五天,張緝一直在尋找機會將司馬家連根拔起,可是他想起了李豐的話,加上司馬師到底有沒有死還沒有得到自己親眼見證,如果一旦發起對司馬家的政治包圍,卻因為情報有誤出現紕漏的話,那遭殃的將會是自己。
左思右想之後他覺得還是應該試探一下,於是他利用自己國丈的身份進入皇宮,慫恿魏帝曹芳下詔,以蜀軍在魏蜀邊境有所異動為由,召撫軍大將軍司馬師入宮見駕。
張緝的目的昭然若揭,介於目前司馬家對外完全封鎖任何訊息的狀態之下,他只能以此來逼迫他們自己將司馬師的現狀曝露出來了。
天子傳召的特使走了之後,立馬就看出這是張緝和李豐詭計的司馬昭,將天子的詔書扔在了地上:
「還真是亟不可待啊……」
站在他身旁的司馬孚彎腰撿起了地上的詔書,同時意識到了這中的陷阱:
「你是想要試探師兒到底有沒有死,進而採取下一步的行動。」
此時的司馬昭已經有了盤算:
「既然他想要找死,那就成全他……」
不久,司馬昭代替司馬師上表魏帝曹芳,說司馬師在返回洛陽的途中偶感惡疾,現臥榻無法進宮面聖,特請曹芳準許司馬師在家養病數日。
看到這樣的回覆,張緝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半的把握:
司馬師果真死了。
然而他心想還是應該採取更為穩妥的方法比較好,於是他將目光放在了中書令李豐的身上。
為此他找到李豐對他說:
「根據線報我已經可以確定司馬師真的死了,但是為了儘可能麻痺司馬家的人,給我陛下收繳司馬孚和司馬昭的兵權爭取時間,還是要辛苦你一趟,代陛下去長平侯府探病。」
對張緝十分信任的李豐並沒有覺察出他的真實用意,於是便果真動身前往長平侯府。
當他敲開侯府的大門時,迎接他的是司馬師的妻子羊徽瑜。
見到羊徽瑜之後,李豐還是按照應有的禮節向其行禮:
「見過夫人。」
同樣予以回禮之後,羊徽瑜聲音低沉的問道:
「不知中書令大人前來,有何要事嗎?」
李豐注意到儘管羊徽瑜刻意掩飾,但臉上的悲傷之情還是清晰可見的,於是便拱手說道:
「陛下聽聞大將軍身染惡疾,特地命下官替陛下前來探望大將軍的病情。」
本來看著羊徽瑜的神情,李豐幾乎認為司馬師一定是準死無疑了,可是羊徽瑜接下來的反應卻大大出乎了自己的預料:
只見羊徽瑜側過身對李豐說:
「有勞陛下掛懷,大人請。」
這下子李豐倒犯了難,他心裡有種司馬師仍舊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