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氏和任瑤期才坐下喝了兩口茶,淨塵大師那邊就派了個小和尚來說他得空了。
周嬤嬤問那和尚:“剛才不是說方丈在接待貴客嗎?”
小和尚唸了一聲佛號,回道:“那位公子是來與我們方丈下棋的。聽聞施主有事求見,那位公子已經告辭了。”
周嬤嬤看向李氏,李氏點了點頭,周嬤嬤便笑著道:“那麻煩小師父去回淨塵大師,我們太太這就過去。”
小和尚回了個佛禮,退下去了。
李氏便又帶著任瑤期去了方丈待客之處。
淨塵方丈是個六十來歲的老和尚,有些清瘦,卻是慈眉善目。
任瑤期跟著李氏進到禪房的時候。發現靠窗的炕桌上擺了一個棋盤,棋盤上的黑子和白子正廝殺得難分難解。
白色的棋子是上好的蛤碁石“雪印”,通體潔白,圓潤如玉,花紋精美,一看就不是凡品。棋子的好壞向來是以白字來作為區分的。所以這一副棋子十分難得。
“小施主也擅下棋?”老和尚年紀不小,目光卻是極為敏銳,見任瑤期的視線停留在南窗下的炕桌上,語氣和善地問道。
任瑤期回過頭來,對上老和尚平和寬容的目光。微笑地回道:“只是會而已,說不上擅。”
老和尚呵呵一笑,請李氏和任瑤期坐了。
李氏將任瑤期做噩夢的事情與老和尚說了。問他有沒有什麼應對的法子。
淨塵大師打量了任瑤期幾眼,溫和地問:“老衲為小施主把一把脈吧。”
李氏一愣:“大師的意思是她生病了才會做噩夢?”
淨塵和尚搖了搖頭,平和地道:“夢由心生,老衲只是想要確定一下而已。”
任瑤期順從地伸手過去讓他把脈。
淨塵閉目把了一會兒脈,然後問道:“小施主這噩夢做了多久了?最近可有經常出冷汗,食慾不振,難以入眠的症狀?”
“沒有。”任瑤期如實道。
淨塵又認真看了看任瑤期的臉色,點了點頭:“那就不是身體不適。等會兒我給你開一副壓驚的方子。可吃可不吃。”說著老和尚輕輕一嘆,“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若是事事操心。則事事煩心。”
“那就是沒事?”李氏沒有注意到老和尚的感嘆,不放心的問道,“需不需要做什麼法事。去去穢氣?”
淨塵大師搖了搖頭,笑呵呵道:“若是不放心,就每日睡前念一次金剛經吧。”
因淨塵大師名聲不錯,李氏便也安了些心。
接著老和尚便與李氏講起了佛經,知道任瑤期對這些並不感興趣,李氏讓任瑤期先去休息。
任瑤期正想找機會去辦自己的事情,因此也十分樂意地出來了。
才走到白龍寺中軸的大雄寶殿外不遠,任瑤期突然發現了袁大勇的身影一閃而逝。
任瑤期想了想,便提步往外走了去。
“小姐,您不回去歇息嗎?這是要去哪裡?”身後的婆子小心問道。
任瑤期一邊緩步前行,一邊隨意道:“我去外頭單孔橋的福鍾那兒,聽說能敲中的話會有好運氣。”
婆子們聞言以為任瑤期是玩心來了,想去敲鐘,便也不說什麼了。
從大雄寶殿到單孔橋並不遠,任瑤期快走近的時候發現那橋周圍圍了許多的人,還有不少人在那裡鼓掌歡呼,熱鬧極了。
還離著五六丈的距離,任瑤期就聽到了一聲聲“鐺”,“鐺”,“鐺”的擊鐘聲,此起彼伏且力道十足。
“咦?誰這麼厲害?”桑椹小聲道,“那口鐘我可是從未擊中過呢。”
一個婆子卻是不以為然道:“這是寺廟的福鍾,又不是街頭雜耍!誰家的孩子這麼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