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剛靠近, 謝明澤仰起頭, 把剛合上的銀票匣子推了過去, 「喏, 我這算不算立了大功?」二十萬兩呢,也算是先讓謝二叔貢獻一部分,畢竟就算直接將謝二叔收刮民脂民膏的事說出, 查清、耽擱, 到最後抄家, 最後這些銀錢也只會落入褚寅帝的手裡。
一旦入了褚寅帝的手,想拿出來可就難了。
可睢淮少說幾萬人,洪水過後沒有這些銀錢做後盾,怎麼可能最大程度保下最多的百姓?
他這幾日雖然坐在馬車上發愁自己快被這官道顛成幾瓣,卻也偶爾聽到厲四稟告這次褚寅帝派下來的賑災銀兩以及藥草。
他去瞧過,藥草只是尋常的草藥, 只能治療一般的風寒,想要之後控制瘟疫或者提前預防都沒效果。
至於賑災的銀兩, 只有一百萬兩。
這麼多百姓,壓根撐不住多久。
所以這二十萬兩,絕對能暫解燃眉之急。
褚厲垂著眼, 瞧著謝明澤近在咫尺的眉眼,望著他眼底的澄澈,對這些身外之物既歡喜卻又坦然放手,讓他心口湧上更多的暖意,想要將人湧入懷中,卻剋制了。
他輕聲應道:「算。」
謝明澤沒忍住逗他,「那我厲不厲害?」他本來就是嘴撩一下,想看到褚厲誇他厲害時的模樣,總覺得像褚厲這般性子估計從未誇過這種話,可話一出口,等看到褚厲愈發加深的瞳仁,有種不祥的預感,完了,撩撥過頭了。
果然,下一刻,謝明澤就瞧著褚厲本就近在咫尺的面容靠得更近,湊近耳旁,聲音壓得又低,溫熱的氣息拂在耳旁,讓他耳朵輕輕一抖,一股怪異的情緒在身上蔓延開,隨著褚厲說出的那兩個字,讓他一時間有些暈陶陶的,隨後就被掠奪了呼吸。
……
等謝明澤吃完晚膳已經是半個時辰的事,他全程埋頭,時不時趁著褚厲不注意,抬頭幽怨瞅他一眼:好好的直男,咋說彎就彎了呢?他有甚好親的?不、不就逗一句麼。
褚厲知道他麵皮薄,全程只當不知他的偷看,淡定用完晚膳,「我讓人送熱水進來,沐浴後再睡。」
謝明澤腦子本來就亂,聞言,嘴一禿嚕,心裡話說了出來,「啊?那怎麼洗?」他們一間房,豈不是都被看光光了?還是說,這廝不會是想一起洗吧?
褚厲對上他眼底明顯的意思,深深看他一眼,「夫人若是想一起洗也是可以的。」
「誰、誰想了!」謝明澤鬧個臉紅,覺得他當初怎麼會覺得厲王絕對不會對他感興趣的,他果然低估了自己的美色。
哎,藍顏禍水,也是愁啊。
謝明澤這一晚睡的極好,謝二那一家就不好了,他們原本是從曹省舉家回京,結果,臨到京還剩幾日的路程破了財,還是大財,心疼得謝二一晚上沒睡著。
更不要說掌管府中中饋的謝二夫人,他們這次回京一共就帶了二十萬銀票,現在二十萬捐出去,只剩下幾千兩。
宅子還沒買,難道回京要住謝相府裡不成?
那他估計很快就會淪為笑柄,最後一咬牙,只能先租一處,節衣縮食,剛好能給皇上一個好印象,為了睢淮百姓,他一次捐了二十萬銀兩身家,不得已只能清貧度日,他這是多麼為民犧牲的好官啊。
皇上還能不嘉獎他?
這麼一想,謝二反過來安慰夫人,夫婦兩天快亮才堪堪眯了一會兒。
只是謝二沒想到的是,褚寅帝對九皇子不喜不說,甚至因為這次派去睢淮的皇子人選被九皇子截胡代替太子前去就頗為不滿,自然不想九皇子做出功績。
所以後來褚寅帝得知謝二回京大肆宣揚捐了二十萬兩,不僅沒嘉獎,還直接將實差給換成高一品卻沒實權的差事,對外說是獎勵,讓謝二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