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厲許久才嗯了聲。
謝明澤一直在旁邊的主臥,他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挺好奇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卻也怕嚇到那位夫人,只能留褚厲一人去詢問真相。
畢竟當年的事,他不是當事人,褚厲是有權知道的。
只是……王爺這進去是不是太久了?
謝明澤瞧著沙漏,這都一個時辰了。
終於等到隔壁房間有動靜,謝明澤探出一個頭,就看到褚厲站在房門口,隔著半個迴廊,無聲無息站在那裡,雙手攥著,周身隱藏在黑影裡,瞧著有些嚇人。
光是瞧著,謝明澤就能感覺到他周身陰鬱的怒意。
謝明澤暗叫一聲不好,看來當年的真相的確不太好,好在這裡是主院,平常除了厲四也不會有人敢過來,他小跑過去,拽著人就拽回到自己的房裡,門一關,低咳一聲:「王爺要喝水嗎?」
褚厲看到他面色終於緩和不少,只是抿著唇,話很少,輕輕搖頭。
謝明澤將他拉到軟榻上,讓他坐好。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褚厲這般模樣,也說不好怎麼安慰,只能陪著他坐在那裡。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褚厲終於將那些事消化完,才緩緩開口:「你想知道那些事嗎?」
謝明澤知道那怕是皇家秘辛,也是褚厲心頭的一塊疤,揭開後只會鮮血淋漓:「你要是不想說,其實不說也行。」他雖然有好奇心,卻也不想揭褚厲的傷疤。
褚厲搖頭:「早晚也是要知曉的。」
畢竟,真相如何,他早晚要還翎陽王清白。
褚厲:「你當初猜測不錯,褚陸奉的確是褚寅帝的骨血,是由那位夫人所出,只是娶了卻又拋棄了,她被人千夫所指,求到剛好在那裡遊歷的翎陽王,翎陽王覺得她可憐,將她們母子留了下來。」
只是翎陽王本想將人帶回京交到自己的皇弟手中,也是那時候還未登基的褚寅帝手中。
誰知褚寅帝不僅不認,反而借著這個孩子與翎陽王長得像,陷害這是翎陽王的私生子,導致翎陽王變口莫辯。
不僅如此,在翎陽王還未說出真相之際,讓人將孩子給抓了威脅翎陽王,翎陽王顧念孩子無辜前去營救,卻受了傷。
等他休養好回來,發現自己情投意合的戀人卻成了自己皇弟的王妃。
他想解釋,卻被刺客攔在路上,生死未僕,等他拼了命活下來卻發現,父皇駕崩,他這個長子卻並未回京,反而是皇弟登基稱帝。
一切塵埃落定,他只想回京尋求一個真相,誰知卻被蓋上個謀反奪龍椅的頭銜,至此失蹤。
謝明澤聽到這,想到那個被囚禁的夫人,有個不祥的預感:「二十多年前都說翎陽王謀反後失蹤,不會是被褚寅帝給囚禁起來了吧?」
褚厲頜首:「是。」
謝明澤:「那現在呢?翎陽王還活著嗎?」
褚厲搖頭:「二十三年前,翎陽王已經死了。」而且死狀悽慘。
謝明澤倒吸一口去,饒是知道,可還是忍不住感慨:「二十三年前,那豈不是王爺你的生母生你……那一年?」
褚厲不知想到什麼,瞳仁沉沉:「當初母后與翎陽王兩情相悅,褚寅帝為了橫刀奪愛,利用翎陽王的善心,嫁禍翎陽王與胡人女子有情並誕下一子。母后萬念俱灰之下就這麼渾渾噩噩嫁給了褚寅帝。後誕下太子,她與褚寅帝本就沒多少感情,是以當得知翎陽王謀反並不信,與褚寅帝的關係也並不怎麼好,之後兩三年都是相敬如賓。」
「只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當年懷我的時候,偶然得知翎陽王當年並非謀反失敗叛逃失蹤,而是一直都被褚寅帝算計關了起來。她想辦法重新見到翎陽王,這才知曉當年真相,想放翎陽王走。」